“我是中心区公证处的工作人员,按照遗嘱,周祉先生把财产全部留给了您,您是否有时间到公证处一趟?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字,或是我去找您也可以。”
“什么遗嘱?”
他握着牙刷的手停了下来,牙刷的嗡嗡声里,他的脑子也在嗡嗡作响。
他死了?
为什么他不知道?
“您不要误会,这份遗嘱是周祉先生在十年前立下的,如果他在这十年间没有主动联系我们,那他的遗产就会全部留给您。”
他拿过终端,顾不得嘴里都是泡沫,含糊不清地问:“那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有死?”
“他的具体情况我们并不清楚,我们也只是按协议办事。我们会从遗产中抽取一部分作为委托金,剩下的打到到您的账户里。”
“……”
下午,烈阳被隔绝在玻璃之外,江阑坐在车里,凝望着手中那份文件上显示的遗产数额。
97425.46,有零有整。
遗产除了钱之外,还有一份旧房产证以及一张备用门卡,门卡上的色彩已经褪去,只依稀能看到:首都星第42号军区大院几个字。
他记得,这是周祉十年前晋升成为少将时军部分配给他的房子,只有六十平米。
他还嘲笑过这房子没他家浴室大。
司机在导航软件上搜索这个军区大院的地址,有点为难,这实在有些远,都快到郊区了。
江阑想了想,还是铁了心要今天去一趟。
“去,放心,加班费我给三倍工资。”
车开上路半个小时后,他有点后悔了。
那儿何止是郊区?连通往那儿的路都不太成样,颠簸得不像是在首都星,他的魂都要被颠出来了。
快三个小时后,他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他一看,好家伙,都跨了三个区了。
天色渐暗,大院的保安在保安亭旁用电磁炉炒下酒菜,见他模样面生,问他找谁。
他说了自己要去的楼号以及要找的虫,保安查了一圈名册,告诉他他报的姓名和这户的实际住户姓名对不上。
他出示了身份证明,保安才半信半疑地联系同事替班,亲自带他进去。
门卡已经不能使用了,刷了之后没有反应,他又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了一个穿着汗衫的军雌。
那个军雌一脸惊异,这里可是单身宿舍,怎么会有雄虫找上门?
“你谁啊?这是我家。”
江阑解释了自己的来意,那这个军雌不耐烦地挠了挠头,说这房子早都被军部收回重新分配了,他在这住了好几年,从没见过上一位住户。
“那上一个虫留下的东西都在哪儿?能转交给我吗?”
“不知道,早扔了。”
说完,他就把门“嘭”地一声关上了,铁门差点撞上江阑的鼻尖,好在保安拉着他后退了一步。
看着面前紧闭的铁门,他沉默了半晌,转身离去,连生气的心情都没了。
看他好像心情不太好,保安问他要不要去大院食堂吃了晚饭再回去,免费的,不收钱,大家凑一块儿吃饭聊天,主打一个开心。
“不用,没心情。”
看着这大院陈设如旧,他不禁想起自己十年前也来过这里做客,只不过那时这栋楼刚建成,现在白墙都成块儿掉漆了。
他刚走出单元门,就看见几个有点眼熟的虫恭候在楼下。
他眯起眼睛,认出那些虫是首相的走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他的身影,他们立刻围了上来。
“中将,老爷邀请您今晚到府上共进晚餐,随我们来吧。”
这些虫的出现让他心中警铃大作,首相怎么知道他来了这里?
若真只是吃个饭,何必派这么多虫来“请”他?
“你家老爷疯了吧,这都多晚了?”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想要找借口婉拒,“再说了,约本少爷吃饭是要提前预约的,临时的邀请我不去。”
侍者们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温和地说:“您不用担心,直升机很快就到。”
领头的侍者朝着不远处的空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其余的侍者手伸向了腰侧的枪。
在气氛逐渐剑拔弩张时,他伸手比了个暂停,“停,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