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灵魂出窍了!”她慌张地大喊。
“...是隐身术。”江思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淡淡的无力感。
晟昀松了一口气,又想起来,当初在那什么破村子里,他说自己不会隐身术,她还嘲笑他是个失败的妖怪。
想到这里,晟昀脸上有些热热的,原来个个都有真本事,就只有她是个纯混子,偏偏还犟得很。
厚重的石门打开,晟昀刚走进去,就差点被浓重的血腥味和妖兽的气息给熏出来,因为兽化的妖怪已经丧失理智,跟割了脑子没什么区别,只剩下食欲和狩猎本能,因为比寻常的野兽要更强大,所以厮杀更为激烈,观赏性也更佳。
晟昀听说过此类血腥的斗兽表演,却是第一次见。
不知是不是为了凸显原始兽性的特色,里面的装潢和外面的精致奢华有鲜明的对比,整个场地就像是在石窟中挖出来的,上层是观赏区,下层是斗兽场地,中间有一层无形的屏障。
原本有一层层的石阶供人坐着观赏,可现在似乎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一个个穿着华丽的看客们都趴跪在地上,大声喊叫,更有甚者捶胸顿足,喊到声嘶力竭。
晟昀的视线紧紧锁在穿着羽衣的人,没有顾忌到下边的场景,直到下方传来一声鸟鸣。她低下头寻找,却被人群挡住了视线,只好伸着头寻找空隙。
正要走远,却被一股力拉了回去。
“别走太远,我找不到你。”
是江思的声音。
“可我看不见呀!”晟昀有些生气,干脆摸索着江思的手臂,一骨碌爬到他肩膀上去,江思倒也不生气,任由她爬,只是在她快到踩着他脑袋的时候,一巴掌把她拍了下去。
晟昀拍拍屁股站起身,也不敢闹了,乖乖跟在江思身边。
不知道哪一方赢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屏障上方的看客很是激动,个个面红耳赤,手舞足蹈,发出比下方妖兽的嘶吼更大的喊叫声,像是被激发出了原始的兽性。
晟昀十分厌恶这样的表演,也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样激动,更有甚至直接撕裂的衣裳,化成半兽半人的模样,上演活春宫。
或许是如此原始的斗兽方式,激发了刻在骨子里的兽性。
在里面受了半天聒噪的哄闹,穿着羽衣的王宫贵胄终于肯出来了,晟昀简直快被里面混乱的妖兽味道熏晕。
一路跟着那人回到王宫里,那人先带人去了一处书房,晟昀在里面看到了多日未见的富桂,此时她待在角落里,低头翻着书页。
那人领着侍从走到富桂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紧接着,富桂旁边的人一把拿过她桌案上的书页,撕碎了丢在地上。
富桂没发火,反倒跪在地上,给那人磕了几个头。
真奇怪,晟昀想,那人抢了富桂好不容易得到的羽衣,还这样欺负她,富桂竟然忍欺受辱,宁愿被欺负也不愿意离开东阳。
“东阳有什么好。”晟昀嘟囔着。
江思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权力的斗争向来如此。”
“我们羲光可不这样。”晟昀说。
江思嘴角弯起,却什么也没说。
只有足够有资格的人,才会卷入高位斗争。
那人回了寝宫,把羽衣放置在衣架上,似乎很是喜欢,不断抚摸着翎羽。
晟昀趴在屋顶上,正准备问江思什么时候动手,却见他显身跳了下去。
“什么人!”屋子里的人厉声呵斥。
江思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拿剑,掌心向下唤出法阵,光刃从地底刺出,屋里的人连喊叫都来不及,就被光刃从脚下穿胸而过。
“你们是谁派来的?刘启凰?”那人惊惧非常,不断后退,碰倒了放置羽衣的衣架。
“是这件羽衣的主人派来的。”晟昀跳下屋顶,掌心聚火,那人脚下的地板上无端生出烈焰,从脚底迅速窜上,很快,那人的血肉被灼烧,只身一副烧焦的骨架。
再次触摸到兄长的羽衣,晟昀内心复杂,她把羽衣抱在怀里,想找到兄长残留的气息,却发现羽衣已经被熏上香味,只能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
“走。”江思出声提醒。
两人迅速从屋里窜出,江思化了形,从王宫上方飞过,敏锐地捕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烟味,他在上方徘徊了片刻,看到底下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只巨大的烧炉。
有精怪被绑住抬进炉子里,而那位老得走不动了的东阳国主也坐在轿辇上被人抬到炉子边上,炉子下方架起火,周围穿着长袍遮掩面部的术士们嘴里吟诵着莫名的歌谣,像在举行什么仪式。
不多时,炉子上方的孔洞里冒了一点黑烟,从上方钻出来的却是那只精怪的魂魄,他受到莫名的束缚,被长大嘴巴的国主一口吞下。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吃人吗?”晟昀趴在江思的耳朵边悄悄问。
“算是吧,”□□魄而已,“不过他是个凡人,体内的魂魄太杂乱,肉身承受不住就会被割裂。”
江思匆匆看了一眼,就隐入了黑暗中。
芙蓉帐里,富桂掀开帘帐,旁边的熏香已经灭了,她拿了一根香,转过头来看着帷帐里的男人。
男人轻轻笑了一下,给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碰了一下香,青烟徐徐而上。
悬镜起了反应,原本还想再拉着富桂缠绵的男人眉头微锁,看着镜中屠杀的场景。
“这两个人你是从哪儿找来的,可真是帮了你大忙。”男人说着,脸色晦暗不明。
富桂不在乎他言语里别的情绪,似乎都不在意其他的事,她翻过身,腿架在男人身上,一下子坐起,将男人骑在身下。
“现在可不是想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