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唯恐父亲生气,他忙息事宁人:“阿父,我和夫人们只是教育理念不同,又不是什么大事,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唠。”
“而且,我知道,阿父的意志不会以任何人的话转移。”扶苏抬头看向父亲,眼神中满是清澈的信赖。
在父亲心中,扶苏从始至终都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即便上辈子在他们闹了那么多的不愉快后,即便他看起来似乎更宠爱别的孩子了,都没有改变这一点。
嬴政任由长子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轻笑道:“算你机灵。”
他操这么多的心,不就是担心将来兄弟相争这样的事发生么,扶苏若是不放心在上,只管单纯的念着兄弟情分,怕是要吃亏。
孩子们是小,但这些女人的心未必小,保不住哪个就会胆大包天的在他这里搬弄是非,就如同今天这般。
嬴政对自己当然有信心,他不是那种会任由女人吹耳旁风的,但扶苏尚且年轻,对兄弟们一片赤诚之心,当爹的还是怕他被辜负。
现在知道扶苏心中有数,嬴政甚是欣慰。
不过,想想长子的话,嬴政又道:“你说他们是孩子,你难道不也是孩子?”
“是呀是呀,阿父,我也是孩子!”扶苏托着下巴嘿嘿一笑,“所以我就总是偷懒啊。”
嬴政一愣,恍然回忆起最近几天扶苏不是泡在学宫中,就是在自己宫里,的确再没有被自己抓过来看奏本处理政务了。
他一直在做那些鸡毛蒜皮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小事,确实是在偷懒无疑了。
“你……”秦王陛下难得有语塞的时候,他点点扶苏,没忍住笑了一声,“臭小子,还坑起阿父了!”
扶苏很理直气壮地说道:“阿父才说了呀,我是小孩子嘛!小孩子就是要偷懒!”
嬴政笑哼一声,道:“由着你玩了这几日,也玩够了罢,正好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哎。”扶苏怏怏应声,“请阿父吩咐。”
嬴政揪了把长子的耳朵:“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还敢这个样子。”
扶苏一脸迷茫:“阿父,我惹什么事了?”
扶苏甚感冤枉,他这几天啥也没干啊!
“自行车是不是你让人做的?”嬴政问道。
扶苏摸了摸头,点头道:“是啊,但……这不都是前年的事了么,自行车在郡县间普及的不错,咱们这次从邯郸回来,路上还见到了。”
嬴政道:“是不错,小吏们往来便利了许多,但寡人要说的不是这个。”
扶苏更加迷茫:“还有什么?”
“有人管寡人讨自行车了,他不要外头那种,要小孩儿骑的。”嬴政没好气道,“寡人赏他爵位赏他地赏他金银,到头来却不及你这个木头!”
扶苏弱弱分辩:“阿父,我不是木头,不过自行车的确是木头做的。”
嬴政面无表情地看向扶苏。
扶苏挠了挠鼻子,试探性道:“是哪位征赵回来的将军为自家孩儿向父亲来求自行车了么?”
嬴政微微一颔首。
“这都一年多了,也没见谁家小孩儿喜欢自行车啊。”扶苏纳闷道,“难道是他们现在才发现自行车的有趣之处?”
嬴政无意探寻自行车的有趣之处在哪里,他只道:“寡人将此事全权交给你,你务必妥善解决。”
扶苏笑道:“阿父放心,只管交给扶苏。”保证完他又问,“阿父,究竟是哪位将军朝您讨自行车了?”
嬴政的回答让扶苏惊讶地挑起了眉:“羌瘣。”
在邯郸时,扶苏去见李牧,羌瘣奉王命保护过扶苏,所以扶苏与他是有些交情的。
扶苏道:“以羌老将军的年纪,要自行车的大概不是他儿子,应该是孙辈。阿父放心,我明天就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