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好奇一件事,大公子,你奶是真病了吗?”李映第一时间跑来找扶苏八卦。
玻璃窗户装上后,扶苏就在窗下设了张案,太阳不会直射到此地时,他便坐在案前读书写字。
李映不客气地坐在扶苏对面,好奇地盯着他看,扶苏这书是看不下去了。
扶苏道:“真假有什么关系?她又影响不到大局,更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你就不用多操这个心了。”
“我不操心,我就是……我想确定一下,我是误入了什么宫斗现场吗?”李映兴奋道,“清宫的宫斗剧那么多,原来你们秦宫也有属于自己的宫斗!”
“我们秦国没有宫斗。”扶苏严正声明,“你不要造谣传谣。”
李映追问道:“那赵姬是怎么回事?”
扶苏张口就来:“她看到我爹,做贼心虚,自己将自己吓病了。”
李映一想,道:“这个可能性还是……”
扶苏打断了他的话:“你先站好。”
“为啥?”李映懵道。
“因为来人了。”扶苏指了指窗外。
李映只好起身垂手站好,同时瞄了几眼外头那人,瞧衣裳不像是嬴政宫中的寺人。
来人是玻璃工坊的匠人,他为扶苏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冯义将望远镜做了出来,请扶苏过去一观。
“真的?”扶苏大喜,“我这就去!”
李映一听,忙道:“大公子,我也去!”
以最快的速度见到冯义后,扶苏开口就赞道:“冯卿,你果然有大才!”
冯义忙笑道:“不敢,大公子,如今尚且称不上太成功,镜片是做成了,但还看不到太远……”
“没关系。”扶苏摆摆手,“只要走出第一步,就能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再往前走就容易多了。”
冯义笑道:“臣也是这样想的……公子请试试。”
扶苏接过冯义递来的望远镜,它的外壳是金属的,握在手中有些冰凉。
众人一起走到室外,扶苏抬手将望远镜举到眼前,闭上一只眼睛,朝远处看去。
正如冯义所说,这头一个做成的望远镜不过能看到十几米,的确称不上十分成功。
但扶苏关注的不是望远镜能看到多远,而是冯义能将凹透镜和凸透镜做成功。
扶苏将手放下,仍旧不吝啬对冯义的赞赏:“冯卿的确出类拔萃,盼你再接再厉,做出更好的望远镜。”
冯义一礼,道:“定不负大王和大公子所托。”
扶苏踮脚拉下他的手,笑道:“走,我们去将此物献给阿父!”
冯义却道:“臣尚且有个想法,急欲尝试,请容臣不去面君。”
“那你的事更要紧,你忙。”扶苏比了个手势,“冯卿,你快去忙。”
冯义看着扶苏高兴的几乎要手舞足蹈了,顿时很是惊奇,毕竟大公子在他眼中一直很稳重,这会儿倒像个孩子了,正如他的外表那般。
扶苏没有注意到冯义的眼神,目送他回屋后,扶苏就欢快地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了。
……
宫中的玻璃窗户近来吸引住了朝臣们的眼球,他们扒拉着手指头一算,好么,从去年开始,从纸开始,宫中出现了多少新鲜玩意儿啊!他们在受益颇多的同时,荷包也都大出血了。大王赏赐的暂且不提,他们要买纸、瓷器、茶叶等物,本来以为丝毫没有美感的玻璃他们能逃过一劫了,玻璃窗户却撞到了他们眼前,明亮的正厅、卧房,谁见了能不动心?
玻璃的流通范围目前只有一个,那就是大王的赏赐,但大王赏赐的鱼缸、杯子,镶不到窗户上啊。
因此,众臣在忙碌的政务间隙,时常旁敲侧击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在大王这里得到玻璃的赏赐——最好是能镶嵌到窗户上那种。
嬴政现在对于玻璃的限制主要是来自于望远镜,即便它尚未完成,但冯义说他能做,就难保其他人没有这个本事,这是个大杀器,他绝对不允许除了秦国以外的列国拥有。
因此,对于朝臣们或直接或间接的询问,嬴政一概不予回应。
在又一次尝试失败后,众臣失落地踏出殿门,恰巧迎面碰见了满面笑容的大公子。
众臣将自己的低落情绪暂且收了收,过去同扶苏问好,顺便探问探问他因何这样高兴。
大王那里一败涂地,大公子这里,总得有点战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