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临渊还没开口,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口。
“管事的,你们的顶价是多少?我买了!”
说话的声音豪气干云,意气风发,季临渊猛得转头。
原本那个坐席该空无一人的,现在却凭空多坐着一个人。
一个他亲眼看着气息断绝的人。
顾愉白。
季临渊眉头一皱,心中生出一阵莫名由的烦闷。
顾愉白!
真是阴魂不散。
季临渊不等管事的回答,也淡淡开口。
“这个人,我要了,你出的价,我开。”
管事的却一脸为难,他看着最先出价的客人,先问到。
“这位仙师,您也要吗?”
顾愉白不认识季临渊,不明白这人在争什么,但顾愉白从来没有输过!
“要,当然要!我看谁敢和我争。”
管事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更加为难了,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这可怎么办是好?
秦小天吓得不行,他在一旁劝道:“季师兄!季师兄!算了算了,不过是一个修奴而已,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曾经看到他和南宫宗主站在一起,而且他穿着宗门亲传弟子的服饰,我们还是不要得罪了!”
季临渊面无表情,他十分清楚,这不过是心魔境,这是假的,而第一次的心魔境是最好破的,只要他心绪不受太大波动,就算是他赢。
不波动心绪,这场拍卖,他最好的抉择,就是让了。
区区一个沈之初,还是假的。
顾愉白更是永远不会再存在,他不必要心绪不平。
但,季临渊曾说过。
无论是哪种,沈之初都必须在他手上。
活着得在他手上,死了尸骨都只能在他手上。
就算这是心魔境,也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季临渊睁眼,眼中的波动渐起,水滴落入江河,很快又平淡下来。
管事的为难了半天,眼见着在这一个修奴上耗了太多时间,那其他的到底还拍不拍了?
反正两人出价都是顶价,他们修奴楼选择哪个都赚了,管事的干脆做了一次好人。
“既然两位仙师都出顶价了,那就由这位修奴自己选吧!”
其他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地上一脸震惊的沈之初,想看他到底是谁,季临渊和顾愉白也把眼神放在他身上。
沈之初终于把惊恐的眼神从季临渊身上移开,看向高台上同样画了插画,甚至同人作品更多的顾愉白,眼神一喜。
一直看着沈之初的季临渊眼神猛得一沉,瞳孔泛起妖异的血色。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像只急于飞翔的雏鸟,欢快在他手心里扬起稚嫩的翅膀。
【主角!是主角啊!主角救命!跟着反派是真要死人的!跟着你哪怕被当成狗腿子,而且那是男频,谁弯了主角都不能弯,这样都也好过被反派带着天天提心吊胆脑袋搬家啊!!】
沈之初脸上的喜色更浓!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在照向他!
他灵动的眼睛光彩熠熠,再不复之前的惊恐害怕,和平时看向季临渊刻意装乖卖巧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也和第一次看到季临渊就往后缩,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就好像现在的沈之初才是真正的沈之初一样。
季临渊放松的手指一握,骨节根根突出。
沈之初说得也没错,跟着季临渊的时候,他从不曾放松自己,每天努力讨季临渊欢心,活的身不由己。
但那又如何?
沈之初如何想不重要,对他来说,重要的只是沈之初能留在他身边。
对,这样就够了。
然而现在,沈之初有了另外的选择。
沈之初开口,指着意气风发的顾愉白,刚想开口,一阵疾风刮过,身穿白衣,温暖如仙的季临渊一瞬间便至眼前。
季临渊的眼眸被墨汁浸染,幽深得不见底,明明是还是笑,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如同一团深不见底的黑影笼罩。
他就这么直直看着沈之初,眼神带着实质性的重量巡视着沈之初的每一丝表情。
“阿初,在看谁?”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指尖却在颈侧血管上反复碾压。
时而轻柔,时而重重捏紧又缓缓放松,却温柔而强硬地掰过沈之初的头,让他眼神定在自己身上。
沈之初脖子被掐得完全说不出一句话,白皙的双手扒拉着季临渊的手指,在上面扣出一条条血痕仍然无法撼动,最后别无他法,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他的主角。
季临渊脸色彻底沉下去,漆黑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他手下一用力,心魔境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