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之下,仅是靠近周身就有细密电流萦绕。
要不是头顶雷云威胁力不减分毫,池砚差点要以为是系统一贯的惩罚。
他忽然想起雷灵根也是变异灵根的一种,比之冰灵根更为少见。
倒不是雷灵根本身稀少,而是它的拥有者多为命途多舛的异才,在仙门记载中昙花一现的短暂辉煌后,便如烟花般结束绽放迎来消逝。
解星河也是雷灵根。
他的师尊是最纯粹的剑修,剑意凛然而至,鲜少见他动用灵力。往日又有寒症需要压制,性格沉稳更叫人忽略了他的灵根,只以为是更偏温和的水灵根。
池砚看向上空翻滚叠加的雷劫。
他曾听过一个传说,解星河突破尊者位阶时,天空劫云成团,以聚合之势,凝天地之力,浩荡磅礴。
世人不曾见过那般惊人的劫云,已然设想过最坏的结果。彼时还未完全踏入尊者之境的解星河仅用了一剑将雷云劈砍开来。
雷光落下,仅是为他的本命灵剑镀上一层雷光,未能伤他分毫。
后人说是解星河的剑气贯穿劫云,雷劫应有的威力都被劈至两侧。
也有人说连劫云都惧怕、自发远离那层剑气。
池砚不曾见过那日劫云,但比对书卷记载,眼前普通灵草所经雷劫竟比剑尊解星河的劫云更为密集可怖。
池砚甚至不认为师尊能在此情况下护住那株毫无自保能力的灵草。
璩越在此,更是必死无疑。
他也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固执不愿退开。
璩越:“师兄……”
池砚:“一起留下,还是一起离开?”
幻境之中已然度过不少岁月,身形拔高、面容长开的青年璩越却宛若当初的稚童,不见池砚精心教养的笑容仪态,只剩与年少时一般无二的倔强与执拗。
璩越:“它是必要的。”
要不是璩越还清醒地给自己添加防护,时不时往他身上丢传送阵法,池砚甚至要以为他被幻境魇住了。
池砚叹了一声,开口道:“如果你执意留下,我与你一起。”
璩越这才顿住,目光定定望来。
就在池砚以为拿自己作赌注奏效时,对方竟是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保命的法宝调转了方向与数不清的传送阵法一齐落在池砚身上,眼见璩越不管不顾也要将他送走独自留下面对,池砚差点没气笑。
池砚:“难道你一人能护住了?你以为你死在这里,灵草就会安危无恙,而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池砚一步步挪动,寻找着能够靠近不被发现的幻身。
最初布置阵法时池砚就知道璩越必定会出手阻拦,早在周围布下不少幻身,只要动用术诀就能与之交换位置靠近核心。
但此时璩越满心防备,一旦他出手必会被打断,迎上他凝视而来的双眸,池砚只是再找时机。
他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知璩越不带思索直接摇头:“我相信师兄不会让我的努力白费。”
池砚:“……”
他有一瞬想直接将这人从的幻境里踢出去,不再陪他演什么雷劫护草的戏码。
池砚目光一凝,快速捕捉到一处可行之地。
“你又怎知我不会迁怒这株灵草?”
池砚快速捕捉到璩越慌乱的一瞬,与选中的幻身替换了位置。
“在我看来,这株草药远不如你重要。”
“不要,也罢。”
完成交换的一瞬,池砚迅速抛出药粉。
哪怕璩越有心防备,猝不及防迎面吸入也足以让他动作迟缓。
池砚要的也正是这一瞬的迟缓!
不远处的苍白小花,花苞摇曳待放,枝条翠绿,除此之外瞧不出丝毫特别。
仅是背后牵连的“剧情线”逼迫天道动手,才使它得到了特别的待遇。
池砚对此嗤之以鼻,手上却是动作飞快一把掐住灵草的根茎。
往日催动灵植生长的木灵力化作锋利灵刃,一个呼吸间,饱含灵力的花苞便被绞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