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手边的事,尊上会来陪您。”
暗一老老实实显出身形,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一刻也不敢放松。
池砚:“同我讲讲外面情况吧。”
暗一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
明知道对方与尊上一同长大、是魔尊都要小心防备的人物,少年的皮囊仍是给人无害而乖顺的印象,可怜且让人心软。
尊上没有言明能不能说,又令他一定要看管住眼前的小祖宗。
暗一紧紧抿着唇,一副不愿意开口的模样。
池砚心下了然,扫过安静无人的屋外——今日就连打扫的仆从都没有出现。
“你也看见了,我刚收到了外界讯息。殷演也准备今日收网?仙门埋伏的地方他早就了若指掌了,是吗?”
暗一浑身僵硬。
谁知池砚继续笃定道:“但他还不着急动手,是想找机会一并铲除所有内应?看你的表情,我应该猜中了部分,但还有别的原因?”
暗一已然后悔露面,只是道:“……您好好休息。”
见他着急回避,池砚又确信了几分。
“你要是走了,等会我被救走,你可如何交差?”
暗一:“我在暗处守着您。”
四周重归安静,这次暗一将魔气好好收敛,就是池砚也很难再肉眼判断他藏身的位置。
池砚只得有一茬没一茬地问道:“你将他安全带回去了吗?”
“以他的年龄,好奇心重,不会又偷跑出来吧?”
“你与村里人关系倒是不错。”
“为何他们会唤你劈柴?见你那时模样,不是第一次帮忙了吧?”
……
人不出来,池砚便对着空气唠嗑。
暗一虽死死防备绝不多话,但也对殷演的命令严格执行,每当池砚提出一些渴了、累了的需求,他又从角落窜出,无声添置些茶水、书页。
池砚便就着新茶,润完嗓子继续尝试。
突然,池砚放下茶杯。
“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黑影一现。
屋门大开,暗一执剑四顾,魔气穿透屏障将庭院的木桶击得粉碎。
四周空无一人,哪有什么动静。
暗一:“……”
他刚打算收剑,较远处假山后的一片衣角被人小心地拽了回去。
暗一:“……”
池砚躺回椅子上,听着外面渐响的斥责。
还真让他随口说中了,没哄好的少年又偷跑回来。
直至传来抽泣声,池砚才出门隔着屏障围观院子里的热闹。
少年一看就是假哭。
暗一没能察觉,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安慰,只得笨拙地就着少年伸来的手,帮他揉动手腕几乎看不清的红痕。
池砚;“早告诉过你,不要小瞧少年人的好奇心。”
暗一没有理会,全部的注意力仍在假哭少年身上。
反而是少年停下动作抬头看来:“你不也跟我一般大?”
池砚心说自己各个身体加起来只怕大上几千岁,捕捉到暗一下意识将人往身后护的行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话间,远处纷扰逐渐接近,再难忽视。
少年抓住暗一的衣角还在抱怨着。
池砚眼眸一弯,他等待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只可惜除了一众纷乱的脚步,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魔气逸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