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液体注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高热让他几乎失去意识……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他是个Beta,一个“不该”比Alpha优秀的Beta。
成绩公布那天,苏词跪在雨里,狼狈不堪。
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Beta的委屈。
“为什么......”他的声音被雨声吞没,“为什么偏偏是我......”
就因为他是Beta,所以会被肆无忌惮地欺负,被踩在脚下,被肆意改造玩弄,被囚禁自由……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苏词在黑暗中发誓,“所有Alpha,所有践踏过别人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而现在,他终于站在了这里。防护罩外的永夜,就是他等待多年的暴雨。
是他送给Alpha的暴雨。
可是,这个“Alpha”里面,不该有南景煜。
如果南景煜不是首相,如果他没有站在权力之巅,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
苏词闭上眼睛,任由意识沉入温暖的幻梦。
他偶尔会做这种无意义的幻想,但通常只允许自己做十分钟的白日梦。沉溺于虚无对他来说是一件太轻松的事情,他无时无刻不想挣脱现实的痛苦。
在他虚构的世界里,南景煜不是首相,他也不是新星社的副社长。他们住在城郊的小房子里,没有智能系统,也没有密不透风的监控。
晨光会从蓝白格子的窗帘缝隙漏进来,暖洋洋的。
南景煜总是比他醒得早,晨跑结束后,轻手轻脚走回卧室,趴在床前给他早安吻,温柔地喊他起床。
偶尔一两次,他会比南景煜先醒,数着青年银色的睫毛玩。他轻轻把爱人的轮廓描摹一遍又一遍,直到被抓住手腕,听到温柔的声音响起:“宝宝醒得好早,再睡一会儿吧。”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圈进怀里,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身上。
窗台上的薄荷草沾着露水,是他们从市集买回来的。橘猫从掩着的房门外跑进来,在猫爬架上磨爪子,又跳上床呼噜呼噜地向两个主人撒娇。
“今天轮到夫人做早餐了。”南景煜会带着睡意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窝。
他们会挤在厨房里做早餐,洗碗时南景煜会坏心眼地把泡沫沾他的鼻尖上,见到他生气了才低下头认错,轻轻抹掉他鼻尖上的泡沫,然后往自己的脸上涂。
橘猫蹲在冰箱顶,尾巴垂下来扫过南景煜的外套——当然,不是军装外套,那只是件普通的深灰色大衣。
周末的影院总是爆满。南景煜会偷偷把爆米花桶往他这边倾斜,在恐怖片骤响的音效里握住他的手,尽管他一点也没被吓到。
散场后沿着河堤散步,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像在跳一支缠绵的舞。
下雨天最适合相拥而眠,雨滴敲打窗户的白噪音是最好的催眠曲。
南景煜不会在深夜惊醒,不会偷偷注射止痛剂,不会偷吃止疼药。他们会分享同一个枕头,交换薄荷味的吻,一起进入梦乡,直到阳光照射进来。
“我好想带你走的......”
他可以编织一个完美的谎言,骗过傻乎乎信任他的青年。等到事情结束,等到曙国的新秩序建立,他可以牵着南景煜的手,带他离开这个充满伤痛的地方。
他们可以去海边,去山林,去任何没有等级之分的地方。
如果南景煜不是首相的话。
一滴水珠落在控制台的光屏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痕。
苏词才发现自己哭了。
警报声将他拉回现实,监控屏里,出现两个身影。
林无涣看向监控屏:“有人来了。”
苏词深吸一口气,“是谁?”
一个黑发青年,和一个粉发少年。
看清来人后,苏词淡淡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林无涣好奇地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计划?我看这两人之中,有个明显是Alpha。”虽然是这么说,他还是开了门放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