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姚摇头,她现在精神得很,躺回去也睡不着的。
两人的眼神骤然对上,景姚心跳都快了几步。
“你快些去准备上朝吧。”
景姚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和他共处一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司裴面色如常,熟稔自然地伸手顺了顺她头顶飞起来的几缕头发。
景姚脸蛋红扑扑的,司裴说近来宫里进贡了新的海鱼,问她晚上要不要吃,景姚呆呆地点头。
想到晚上,景姚忽然反应过来这几日整天待在东宫里实在是无聊得很,便动了想出去玩的心思。
“嗯……今日你要忙,我和枝月薄月出宫一趟好不好?”
景姚硬着头皮凑到司裴面前,前世这个时候司裴是完全将她禁足东宫,不准随意出入,所以她真的很久没有出去玩过了。
现在的司裴应该没有上一世那么难说话了吧?
司裴闻言难以察觉地怔愣片刻,眸中闪过一丝紧张。
景姚不用猜也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抬手揽过男人的脖颈,直截了当地在他唇上猛亲一口。
“我就是想出去逛逛……”少女娇嗔道,整个人倚在司裴身上,还缓缓带着他的身体摇来晃去。
司裴神色顿时柔软下来,眸光泛着痴痴的笑意。
哼,她就不信这招拿不下司裴。
果不其然,男人被她这一吻迷得不知七荤八素,只知道点头答应。
“我叫邢枫派人跟着你们。”司裴笑意盈盈,景姚抱着他在右边脸颊又印下一吻。
“知道了,你去上朝吧。”
景姚目的达成,头也不回地往浴房去了。
既然要出门她可得好好梳妆打扮一番,这么久没在外头露面,怕是京中人都忘了她是谁了。
“薄月,叫邢统领派人去给姜家小姐、霍家四娘子都递个信,就说我请她们到邀月楼一聚。”
“是。”
景姚这边心情大好,司裴这边还呆站在原地回味。
他抬手抚摸方才景姚亲过的位置,脸上露出一抹明艳笑容。
“殿下。”一来就刚好看见景娘子和太子撒娇场面的明公公在旁边噤声候了好一会儿,见时辰到了终于等不及憋着笑提醒他:“上朝快要迟了。”
司裴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模样有些失态,不自然地轻咳两声:“本宫知道了。”
今天朝堂上并没有什么大事,各部依次汇报了今日处理的工作,工部希望南方水患问题提早筑堤防范于未然,兵部呈递了西北方与戎国有所摩擦奏请囤兵防御的折子。
司裴觉得没什么问题都允可了,原本提心吊胆的众大臣都有些意外。
往常太子殿下上早朝必然是要抓几个在细节上处理不到位办事不力的大臣痛批一顿,再冷脸一一盘问各部政务的,怎么今天看着温和了不少!?
部分大臣不知道前几日景姚生辰宴发生了什么,只听说太子病了才推掉了早朝,却没想到只是一次未到,太子殿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而知道的那部分反倒更加摸不着头脑,太子殿下这还能开心得起来?
莫不是被刺激成这样的!
崔少傅摇头轻叹一口气。
各部无事可报,明公公便叫了退朝。
松了一口气的臣子们成群结队地走出乾宫大门,还留在堂下的只有零星几个人。
司裴打眼一看,居然还有百里父子。
百里家家主百里峰郃是皇帝亲自提拔的左丞相,原本位居世家下列的百里家也是从百里峰郃开始改了命数,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举重若轻。
司裴迟迟没有继位,在朝中还能以皇帝余威管制他这个实权太子的也就剩百里峰郃了。
“殿下。”鬓发微白的中年男人恭敬地抬手作揖行礼,司裴示意不必。
“左丞相可是有什么要事上奏?”
司裴说罢,目光扫过他身后面色平静的百里文赋。
百里峰郃垂首:“回殿下,臣今天要提的事情,先前也提过……”
“那就不必说了。”司裴抬手示意,“本宫一开始就说过,皇上患病本宫只是暂为监国太子代理朝政。其余的你不用多想。”
百里峰郃摇头:“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一年……”
“才过去一年,左丞相有什么可着急的呢,还是说……你认定皇上已难痊愈时日无多?”
“臣不敢。”百里峰郃知道司裴不急着继位,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司裴既然已经是实权太子,又是皇上唯一认定的继承人,那继位更是情理之中。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就铁了心不继位。
一旁沉默已久的霍中丞忽然开口:“殿下既不着急继位,不如先选秀女填充东宫?殿下已过弱冠之年,膝下还无子嗣,何不选些良家女入宫侍奉,好为天家开枝散叶。”
左丞相扫了一眼陪笑的霍中丞,心说这老家伙提此事不过是因为他家中还有几个适龄的女娘,便将讨好司裴的主意打到了后宫中。
“霍中丞此言在理。”
崔少傅也跟着迎合,他自然不是为了送女儿进宫,而是真心不喜那独占东宫殊宠的景令伊。
司裴闻言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骤然阴沉下来,隐约压抑着怒气:“今日本宫不想动怒,此事今后不必再提。若再让本宫听见半句……”
司裴未尽之意,众人却已心知肚明。
看来太子妃的人选,已经毫无异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