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得意地冲人疯狂眨眼。
“没错!虽然味道很轻,但绝对瞒不住本姑娘。我们只要去看看方圆几里的铁匠铺,找到哪儿出产这种刀具,再打听附近的村子,就不难查到这些人的落脚点。”
衙役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姑娘说得有道理,这确实能缩小范围。”
陶夭忙不迭在后头疯狂喊叫:“别忘了申请赏钱哦!给点实惠的鼓励才能更有动力嘛!”
她手舞足蹈了,根本没带停的。
“血腥味……”
沈卓总觉得她的说辞当中有哪里不太对劲,这会儿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等等……”他不由挑眉。
“那真的不是你的鼻血么?”
陶夭转头,一脸严肃地盯了沈卓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诡异到渗人的邪笑。
“被你发现了?啧……不好玩。”
“小陶!”
沈卓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你真是……你老实说,刚刚的推断是不是为了赚赏钱胡编的?”
“哪能啊!”
陶夭叉起腰,振振有词地反驳:“我可是天生的办案小能手!从小到大靠的是脑袋吃饭,知道不!”
她点点自家额角,就发现沈卓转身要走。
“诶不是,你去哪儿!”
“去哪儿……”
沈卓头也不回:“当然去找那小吏说清楚。”
“哎呀,我不这么说哪里会有钱拿?”
陶夭哪里肯依,追上几步拉住沈卓袖子。
“你别走!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是不是!我前面说的都是真的啦!血腥味的推断完全就符合常理啊!”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脚后跟在青石搬砖上划出一道淡淡的白痕。
“别走!你再走……我绣鞋要破了你赔我哦!”
沈卓终是无奈地止住步子:“你这张嘴呀,真是能颠倒黑白。”
“哎呀,其实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嘛……”
陶夭装模作样地掏出手绢又擦了擦鼻子。
显然是反以为荣。
在陶夭的忽悠下,云县衙役与官府雇佣的民夫们便开始在山崖下搜索可能的遇害者。
山风呼啸,众人沿着崎岖的山路攀下。
林间乱石嶙峋,尽是险峻地势。
没过多久,有人惊呼:“这里有血迹!”
众人循声而去。
灌木掩映处,血迹已经干涸。
却没有尸体。
“兄弟们,再辛苦一下,搜索一下其他地方。”
陶夭依旧信心十足。
然而,夜幕降临,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尸体。
众人已经显得有些疲惫和失望,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陶姑娘,这都搜了一整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会不会根本没尸体啊?”
一小吏语气中带着几分退缩。
陶夭跳在一块石头上,双手叉腰,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
“那林间的血迹又怎么说?难不成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吗?”
“很可能是野鸡、野兔被野狼什么的捕食留下的吧!”
一衙役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立刻骚动了起来。
“野狼?”一人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要真有野狼,咱们可不能拿命开玩笑啊!”
眼看众人要打退堂鼓,陶夭心中有些急,但嘴上依旧选择安抚。
“大家别慌!咱们这儿那么多人呢,哪里用得着怕匹孤狼?再说了,找到尸体可是有很多赏金的!”
面对陶夭画的大饼,众人依旧有些犹豫,一时之间,都杵在原地不动。
沈卓举起火把,晓之以情:“各位兄弟,这件案子确实蹊跷,县令大人也很关注此案,大家再辛苦辛苦,若有收获,县令大人不会忘了各位的辛劳。”
此言一出,衙役们虽抱怨纷纷,但到底也还是举着火把行动了。
他们沿着山间小径继续搜寻,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处深谷的尽头发现了异样。
那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有胆大的民夫进去一看,一看便吓得退了出来。
月光穿过稀疏的树枝,映出令人胆寒的光景。
高大的石块围出一个空间,那是个石头做的平台,中央赫然摆放着几具尸体。
陶夭和沈卓一行人闻讯而来。
几具尸体被摆放得整齐而怪异。
有些衣着破旧,像是劳苦的山民,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然溃烂。
另有一些穿着稍显讲究,似是外乡的商旅客人。
沈卓上前一眼。
“看样子,这些人已经死了快十天半月了。至于……”
他的目光移向石台中央。
一具尸体赫然横陈,衣襟染满了深色。
正是陶夭昨夜于寺中碰到的老人。
“……”二人面面相觑。
昨夜交谈之人现已作古,这感觉相当古怪。
沈卓不及多想,蹲下身开始仔细查看:“致命伤是胸口……一刀毙命,刀口整齐,凶手的手法很利落。”
陶夭站在一旁,下意识掩着鼻子,目光从尸体移到周围的大石头,不由疑道:“这些尸体为什么排列得这么奇怪?”
不像一般的杀人越货的强盗会做的事。
闻言,沈卓也拧起眉毛。
“确实不像普通的劫财……”
反而更像是某种丧葬仪式。
陶夭的目光落在地上。
“你们看,这土还很新,似乎是有人把尸体拖到这里的。可是……到底是谁会和这老头子有仇呢?他也不像那种会招人恨的坏老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