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的安烨推开门道:“师傅,我知道安达拉在哪儿,你们跟我走。”
“你知道?”玹羲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跟着安烨出了城。
路上玹羲问道:“安烨,据我所知从你出生至此,你就没见过这位安达拉,你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安烨有点得意地回道:“我听我阿娘提起过,安达拉的圣水来自伏水绿洲,离了灵泉他便失了法力来源,我猜那绿洲就是他的栖身之所,他一定在附近。”
听了这话,玹羲也想起通过伏水去昆仑山谷那晚,安达拉确实出现了,或许就如安烨所言,他就栖身于绿洲之中,并不是尾随自己而去,所以并没有做出任何对她和尺玉不利的行为。
到了伏水绿洲,这里随着玉虚山的现世,伏水已经从一股溪流变成了一条小何,绿洲也已经变成了一片森林。走入林中,烟雾缭绕,玹羲察觉叶文贞有些害怕,于是问安烨道:“安烨,你不怕么?”
安烨淡定道:“这有什么,比这可怕千百倍的场面我也见过。”
玹羲皱着眉头,看了安烨一眼,似乎在说,让你说大话。
安烨本以为玹羲要给自己指派什么重要任务,没想到玹羲只是想让他先带城主离开,打算自己独自进入密林。
安烨哪里肯,可城主看他也是个孩子,死活拉着他不让他跟去。少年毕竟已经长大,力气也不是小时候能比,眼见着拉不住了,城主又是装肚子痛,又是装头痛的,嘴里还嚷嚷着:“我是不是中了这林子中的瘴毒,安烨,你快帮我看看,我浑身都好痛。”叶文贞一番表演之后,才让安烨消停下来。
玹羲闲庭信步地走到森林深处,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一些奇怪的花香。
然而,她知道眼前的平静并非这片密林的本来面目。她深刻地感觉到了异样,玹羲一转身,果然看到了身披五色裙的安达拉,她手中握着一根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法杖,正站在一个瘴气弥漫的法阵中央,以至于玹羲根本看不到她的双眼。
“你终于来了,神女。”安达拉的声音如同阴风阵阵,低沉而阴险。
“我来了。”玹羲淡定地答道。
但还没等玹羲多说,安达拉一声低喝,法阵中的瘴气开始上升,周围的树木似乎也受到影响,扭曲着形状,向玹羲逼近。她迅速启动自身的灵力,玉之光化为一道保护屏障,抵挡住了法阵的第一波攻击。
玹羲双手一挥,混沌之力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向安达拉,而安达拉似乎也并没有胆怯,冷笑着轻松反击,法杖在空中划出弯曲的轨迹,一股黑色的能量如箭矢般射向玹羲。两人的灵流在空中碰撞,激起了耀光与强风,周遭的树叶落了一地。
就在这时,安达拉觉察到玹羲没有持续出手,迅速向前一步,法杖高高举起,法阵的力量再次被瞬间凝聚成一颗巨大的瘴气团,向玹羲袭来。玹羲心中一紧,迅速侧身躲避,但还是与瘴气团擦肩而过,随即晕晕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可恶!”安达拉一边抱怨,一边挥手向玹羲推过来一缕绿光,直接送入了玹羲口中。随后他小心翼翼地走近玹羲,刚想伸手靠近,就被玹羲一把拉住。玹羲忽然睁眼叫道:“折白,你是折白对不对?”
折白把手一把甩开,语气突转,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折白?”
玹羲笑了:“虽然你这法阵里都是瘴毒,不是借了师尊的灵力,但万变不离其宗,聚气与聚力的道理是一样的,能聚气成团你用的还是师尊的凝气沐恩之术,我们从小一起习练,我怎会不知。”
折白一撇嘴道:“小时候你都打不过我。现在捡了两个爹,一个妈,厉害得不可一世,纯属命好,我不服。”
玹羲气鼓鼓道:“哪里来的两个爹,天上那个骗子也能叫爹么?”
折白怼不过道:“好好,不说爹不爹的,你一个人承了混沌与归墟两大神力,难道不是命好?”
玹羲不是那个嘴上一定要赢的人,她退了一步道:“行,这也没什么可否认的,我确实有一对惊天动地的父母,怎么也没想到我一个山里的野仙子如今成了九黎的族长,还会以天帝为敌。不过,你不是被他逼得自缢了么,大家都亲眼瞧见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还得感谢玄心,是她用燃魂灯偷偷收起了我的元神,救了我。这事在天界不能暴露,于是她问我想去哪儿,我说昆仑山谷,她便将我放在了这里,还帮我重塑了肉身。”
玹羲想起上一次自己下界历劫,若不是玄心用燃魂灯唤醒了自己的神识,恐怕也凶多吉少。心中感叹,玄心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神女,看起来天真顽皮,但心中都是善念,且总能默默做出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好事。
想着玹羲问折白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寻你?”
折白笑了:“我也不知道,但你一进昌业城我便认出你了。”
“那当时你为何不与我相认?”
“你当时身上的业火可不是我能承受的。”
说到这,两个人都笑了。
“那你还用法阵攻击我?”玹羲接着问道。
“你还欺骗我假意中了我阵中的瘴毒呢!”
折白还是和从前一样要强的性格,玹羲感到既无奈又亲切:“好吧好吧,我们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