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玹羲准备,赤幽骂骂咧咧喊道:“你们那堂堂天帝竟然用如此卑鄙下作的计量让我的亲生女儿与我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简直厚颜无耻。如今胜负未分,自己就已逃之夭夭,德不配位,不值得你们为他牺牲……”
玹羲的脑子嗡地一下,心想:“什么?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你们一个是天帝,一个是魔尊,都说是我的亲生父亲,究竟谁的话才是真话?”
玹羲潜意识地反驳赤幽道:“你胡说,天帝陛下才是我的父神。”她只当这是赤幽使出的分心战术,对自己默默道:“不管赤幽说什么,拿下他的性命,从此三界就太平了,也算是没有辜负母神传下来的天神血脉。”
赤幽又道:“玹羲,你叫玹羲是吧?你是我与羲皇的女儿呀,他公孙昊凭什么说你是他的女儿,你母亲有亲口承认过吗?会有一个父亲自己先跑了,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独自留在战场的吗?”
确实,母神羲皇舍弃自己救活玹羲便已消陨,一句话也未曾有机会对玹羲说起,从前也未曾听师尊提过谁是自己的生父。
尽管玹羲努力让自己镇定,但赤幽的话句句戳心,玹羲不得不产生迟疑。更重要的是,这么久以来,玹羲与天帝从未如父女般亲近过,她本来以为是身份使然,现如今看来也有可能是天生的隔阂。
玹羲稍微冷静下来后问道:“赤幽,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的父亲?”
赤幽回道:“既然你母亲为你取名玹羲,那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可知我本名子玹,她是将我与她的名字各取一字赐予了你啊。”
“可我的哥哥们都是玄字辈。”
秦天忍不住插话道:“玹羲,此玄非彼玹啊。”
赤幽又道:“还有,你可知为何你的混沌之力无法完全消解我的归墟之力?”
玹羲不解道:“为何?”
“因为你的体内也有我的归墟之力的缘故啊。”
玹羲似乎又被说动了,站在空中一动不动,收回了大部分法力。
抽空二力灵流漩涡瞬间消失,而昆仑鼎终于承受不住变成了一个耀眼的灵球在空中疾速乱撞。
玹羲眼见这灵球往不周山天阶的方向而去,她第一反应便是追上那灵球,不能让它袭击天阶。
玹羲以轻灵的身姿很快就接近了灵球,重新向其施以灵力。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灵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疾速缩小,光亮越来越强,似乎将所有的能量聚集成了一颗丹药那么大,以让人无法看见的速度飞入了玹羲的身体,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此刻,天帝在天阶上远远地看到这场面已经心死,或许玹羲在他心里已经变成了下一个魔尊。天帝立即下令关闭天界,让应龙守住朝华门,开启最强结界,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吞入了昆仑鼎的玹羲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想跟大家一起回到天界,想坐下来仔细回想一下事情的经过。但她被天阶的结界生生的挡住了,任凭她如何奋力撕扯,始终找不到任何缺口让她可以登上不周山天阶。
方才,即使面对自己生世的疑惑玹羲都没有动摇,但此刻,被天界抛弃的感觉让她崩溃,她在如雨的泪眼中疯狂哭喊:“天帝陛下,你为何要欺骗我……焜烨,玄启,折青,你们人呢?你们都不要我了么?”
而收回归墟之力的赤幽见天界众神与三界联军纷纷撤离幽都,下令不再追击,带着剩余的幽都将士撤回了幽都城。他知道秦天会把玹羲带回来的。
被情绪控制的玹羲已无法自控,晕倒在空中,被秦天带回了幽都城。待她醒来,面前只有秦天、瑶姬和大战后显出颓色的赤幽。
玹羲条件反射地想要逃离,秦天一把按住了她道:“玹羲,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赤幽用慈爱目光注视着她,嘴里温柔道:“玹羲,孩子,你确实是我的女儿。”
玹羲用惶恐的眼神看着赤幽。
赤幽话锋一转:“不过……”
还不等赤幽把话说完,玹羲便起身道:“不过什么?我不听,我不要听,你们都骗我。天帝口口声声说是我的父亲,可他利用了我,甚至利用了母神来对抗你,最后还将我拒之门外;而你,现在又说是我的父亲,是想让我替你们攻上天界么?你们没有一个人顾念过我,我不认识你们……” 说完玹羲用强大的神力挣脱了秦天,含着泪疯狂地逃离了房间。
赤幽叹了口气,他理解玹羲的心情,也很担心她,让秦天赶紧跟去。因为此刻的他身体孱弱,别说归墟之力,连自由移动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由瑶姬搀扶着回了自己房间。
秦天追了好几日,一直追到昆仑山下才赶上玹羲。赶上时她正一个人坐在一棵峭壁边的大树枝干上,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昆仑群峰发呆。此时玹羲的眼中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光芒,脸颊上只留下干不了的泪痕。曾经灿烂的笑容如今被痛苦和失望所替代,她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悲伤和愤怒。秦天没有着急多说什么,只是站在树下背靠着树干守候着玹羲,不禁跟她一样发起呆来。
两人就这样待了许久,一阵狂风吹过,玹羲的缎带若凌随风飘落下来,秦天看见若凌即将落入深谷,本能地御风而起一把抓住了若凌。
玹羲这才开口道:“你拿它做什么?我不要了,随它去吧。”
秦天还是拿着若凌落回了山崖的地面,他仔细端详了若凌一番后,惊诧地开口道:“玹羲……玹羲,你快来看,这上面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