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文羲再也没去找过焜烨,对焜烨的拜访也闭门不见。
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还是玄心从宣明玉那里得知裘因要娶文羲了。
虽说自己与文羲并无可能,但焜烨此时仍旧感受到了绞心的痛。就算文羲只是玹羲到人间历练的元神,但怎么说也是她第一次与人成亲,这人生历练还会被带入玹羲的记忆,跟随她回到真身,这让焜烨感觉十分别扭。可除了祝福,他眼下并没有身份立场做任何干预。
玄心看着一脸愁容的焜烨道:“怎么?你就这么忍啦?”
焜烨反问道:“若是陈七七回来找宣明玉你会怎样?”
玄心理直气壮道:“当然是当面控诉她的知难而退,然后让宣明玉自己做决定。”
“那若是宣明玉金石不渝护着她呢?”
“那证明我没看错人。但是,我一定会骂醒他。”
“原来这也叫让他自己做决定。”
焜烨嘴上说着玄心任性,可心里却十分羡慕她的率真坦荡。焜烨一路走到如今,偷偷下界已经是他个性里不羁的极限,一意孤行在西炎的家规里是要被扫地出门的,秦天已经是最好的例子。
既然文羲的生活已经走上了正轨,那焜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他打算告别玄心暂时先回天界去。毕竟折青替自己操劳神武殿琐事已经让焜烨过意不去了,若是再闹出幺蛾子实在无法交代。
文羲和裘因的婚礼将近,龙山城中一片喜气。可婚礼当天,城中忽然刮起一阵妖风,漫天突显姹紫嫣红的晚霞,云彩如火苗一般快速地在天上涌动,看起来像有大事要发生。
但谁知这霞光并非吉兆,而是有幽都魔军突袭。天空中火球频闪,城内不一会儿便火光四起。再加上狂风呼卷,城内的房屋有的甚至已经被扬到空中。
文羲和裘因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两人放下仪式,冲到城门处。只见一个身披黑甲,手持巨斧,全身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黑衣人,衣袂猎猎地昂然兀立在城门外的半空中。这妖魔现世的样子吓得城中百姓纷纷四处逃窜,只剩下文羲和裘因与黑衣人眼神对峙地站在主街上。。
文羲并不惧怕,对着黑衣人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对待无辜的龙山城百姓?”
那人面目狰狞地道:“你就是文羲吧?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文羲一头雾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是你不识好歹,带着龙山城的人偷偷挖断了我金渭水的堤坝。既然你们那么爱水,那就随着水去吧。” 说着,在黑衣人的施法下,城墙外能看到数十米高的巨浪。本来干涸的雁门水忽然就被洪水冲得决了堤,大水汹涌地向着龙山城奔泻而来,龙山城瞬间变得一半是火城一半是水城。
文羲向裘因解释道:“近年龙山城又干旱少雨,雁门水时常干涸,农田缺水,民不聊生。金渭河是雁门水的上游,正是因为有人在金渭河中修了堤坝,截住上游之水,才让龙山城无水可用。我只是带着父亲的旧部去恢复原样罢了。”
裘因虽觉得文羲有些冲动,但就是她这样的性格当年才会在自己被多人追杀时挺身而出。
黑衣人用轻蔑的语气回道:“小姑娘,你胆子不小,但这水从天降,归谁用就要看实力了。”此人话音刚落又开始继续施法,手中不断有绿色的妖火向周围四射而去。
裘因皱眉道:“他是幽都城的魔族。”
玹羲瞪大眼睛看着黑衣人:“他莫非是周子胥的同伙?”
那人冷笑道:“什么魔族,什么周子胥,周子胥不过是一个幽都城的叛徒罢了,根本不配与我桑夏族大祭司古安烈同伙。”黑衣人说话间再次挥起斧头向着裘因和文羲袭来。
这时不知哪里一个声音叫道:“城主跑了……城主的马车往濮阳城方向去了。”
“这里交给我。”裘因立即拔剑,与此人缠斗起来。
城中眼下乱成一团,许多幽都士兵在城中肆意屠杀,城中街道上枪戈横斜,尸横遍野。趁着裘因拖着黑衣人的机会,文羲迅速赶往城中安排武侯武侯部下迎击敌人,同时安顿无辜百姓。
从前山河锦绣的龙山城上空竟然还出现了漫天的兀鹫尖啼。兀鹫们争相扑落到城内的凡人尸体之上,或啄食眼珠,或拽扯肠子,彼此扑翅奔踏,抢成一团。
这时玄心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惊讶道:“不对,文羲,城里的人不是死于刀剑伤害,而是一种凶猛的疫病。有点像桑夏一族的虫蛊之毒。此虫蛊嗜血而生,沾上活物便会往血肉里钻,导致血肉暴露招来兀鹫。”
“难道那人手中的绿色妖火并不是火,而是蛊虫的光。”
按照古安烈的话,他这位桑夏族的大祭司是赤幽正儿八经的部下,是真正的魔族,而周子胥只不过是凡人小角色罢了。
果然,裘因一个人抵不过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