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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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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斐落座,旁边空了两个连续的位置,石阡恒坐在了离她远点的位置,常斐眼神变得很奇怪,马上恢复正常,石阡恒没看到,被我看了个全程。

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我挨近她坐下。

照顾在场氛围的另有其人,我们只顾吃饭,她总是掠过我看我旁边,那道目光让我于心不忍,但要是一心软,不就亏了自己吗?

我怎么能把我哥拱手相让?

“你有没有发现,你哥最近有情况?”

常斐对着我直眨眼,我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她什么意思,常斐这是对我哥有意思,侧面打听我哥的恋爱状况,想要我给他俩拉线呢。

这事交给谁也不能放心地交给我。

她还没有做出实质性行动,我已经把她当成我潜在的情敌,无论她说什么,在我心里自动归为“不可信”这一行列。

他有没有发展对象这事我真不知道,问道:“这话怎么说?”

常斐两指夹着筷子,托腮噘嘴道:“哎,女人的直觉吧。”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被她一说我也有些怀疑,明面上的情敌倒还好说,万一是个从来不出面,但一直被他惦记在心里的,我该怎么办,拿什么和人比较,拿我城墙厚的脸皮吗?

我歪过头,看他和餐桌对面的青年聊天说笑,这个话题沉淀下去,他给我夹了一筷子火锅鱼,“别聊了,吃饭呢。”

贼喊捉贼的话术我见惯了,戳着碗里没吃完的肉,“我不能光顾着吃。”

他也不听别人说大话了,看个稀罕物似的,“你还有什么事?”

直白地问实在太明显了,我只好侧面打听,“我听别人说你送一个女人礼物,送的什么东西啊,我有个女同学快过生日了,想借鉴一下你的经验。”

“别人?”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我身旁的常斐,我刚想叫他打住,别惊动别人,石阡恒很有分寸地没去当面质问,“哦,只是请了一杯咖啡而已。”

“咖啡,哪种咖啡啊?”我的心里堵塞了一块,说不出什么心情,总之今天的饭菜点的不合我口味,我只不过是个被我哥拉来凑数的,根本无人在意。

他想了半天,说出一个品牌,我继续追问是哪种,他不当回事地说:“小孩别喝那么多咖啡,晚上熬夜干什么?”

“我问清楚了,以后好避雷,再也不喝这个口味的,也不喝这个牌子的。”完全是抱着报复的心理说,只能怪我小心眼。

他为别人点的咖啡,我点了二十杯请同学喝,自己喝了三杯,苦的,涩的,难喝死了。

自食其果这个词早晚应验在每个人身上,晚上报应就来了,以免打扰他睡觉,我顶着他疑问的目光道晚安,钻进我的小卧室。

果不其然熬了一个通宵,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放着助眠音乐也无济于事,翻过来滚过去,肚子叫了。

半夜三更,我提心吊胆溜进厨房,把熏鸭腿放进微波炉里“叮”一下,外表酥脆,肉质很嫩,吃得正香,厨房门悠悠地开了,石阡恒一脸茫然地站在外面,我想藏已经来不及了。

他像来抓小偷的,拍开灯,眯着眼睛缓了半天,忽地笑了,“我还以为谁家小老鼠钻进米缸了。”

“说你怎么突然变卦要自己睡,原来是方便半夜起来偷吃。”他说得我脸红耳赤,迅速把肉塞嘴里。

我阻止他进来帮我做饭,把他撵回去,洗洗手陪他睡觉了。

他真的很累,躺下就睡了,又剩我一个人清醒。

我平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深夜拉扯我的思绪万千,几乎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石阡恒面对我侧躺,手臂碰了下我的手指,我一个晃神醒了,睁开眼看见他熟睡的脸。

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我的目光从他的眉毛下移,这张脸长得真好看,睡着了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威严,总是板着个脸,现在就很温柔,很符合他的内心性格。

石阡恒换了个姿势,像是醒了,我转过头面朝天花板,等了片刻再回过头,他还睡得平和。

我找个舒服的地方,再度面对他,凑近了细看,鼻尖蹭了下他的侧脸,我感到心软软,情不自禁抱住他的肩膀,贴近了才能发觉与他近距离接触的实感。

接吻会是什么感觉?

好想亲,嘴唇贴嘴唇的那种。

最后一眼看时间是凌晨四点四十,闹钟响了之后我立马醒了,头晕眼花的,眼睛发涩地看着眼前情景。

我哥被我搂在怀里,两床被子乱成一团,他蜷起的腿放在我的被子里,膝盖抵在我的腹部,这糟糕的姿势。

皱眉是清醒的前兆,趁我哥没睁眼,我连忙放开他,飞速跑出房间,回到我卧室的卫生间。

扑了两把冷水才缓缓醒过神,我抓着头发蹲在地上懊悔,脑子里不断重演那个纯白色的梦。

火还燃着,我迫于无奈洗了个冷水澡,冻得瑟瑟发抖,浑身冒着冷气穿上校服,头更沉了,眼球布满红血丝,镜子里的我像个丧尸。

我顶着黑眼圈,把脸埋碗里吃饭,生怕被他发现一丝异样,但他最近忙得很,根本没空搭理我。

原本以为一夜没睡,上课又要困死,还提醒杨时意看着我点,然而一天过去,我依旧清醒,宛如行尸走肉。

直到晚上,我连续38小时没有合眼,心脏突突跳,震得脑袋疼,困得直打哈欠,我无神瘫坐在床上,垂着脑袋半死不活的。

石阡恒洗完澡出来,“现在的高三生压力这么大吗?”

我点了点头,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占据他那边很大一部分位置,他推推我的身体,让我侧躺过去,我身体发软,任由他摆弄。

他关上灯,没有替我盖被子,我抬起腿压他身上,迷迷糊糊抱着他,眼皮沉得仿佛有千斤压顶,什么时候睡过去了也不知道。

距离寒假越来越近,整个高三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天天作业堆成山了,一写能写到凌晨十二点,我搬出他的房间,一是我总要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二是不能打扰他睡眠,主要是一想到他在床上,我会分心。

冬天感冒的人数剧增,我也没有幸免于难,鼻塞咳嗽,连吃好几天的药不见好,石阡恒让我多休息,我胡乱答应,以做完最后一页题再睡为理由推脱了好几遍。

十天之后的期末考试,我带病上场,考完最后一科出了校门,远远看见人群中我哥那道潇洒的身影,他正欲接过我的书包,我躲开他的手,把书包扔进后座,关上门去了副驾驶。

他扣上安全带,启动车子,“走吧,请你吃饭,犒劳一下。”

我抽了张纸擤鼻涕,含含糊糊地问:“我们两个人吗?”

“可以有,以后我再安排。”

“哼,不是我们两个人的饭局我不去。”

我偶然瞥向车窗外,汤辛孤零零站在校门口,别人经过身旁,他也不抬头,退后一步让开位置,等别人过去后又回到原位置,貌似在指定地点等人。

正赶上放寒假,校门口拥堵,十分钟还停在原地,他说:“你还矫情上了。”

“不允许吗?”我回应他,眼里全是站在寒风中的汤辛,心想他在等谁呢。

大约半分钟后,汤辛摸出手机查看消息,神色僵硬,似乎在心里做了很长时间的挣扎。

他的视线定格在校园内某处,过了一会儿走来一个人,没有穿校服,看身形是个成年人。

他们两人会面,一起离开了,汤辛耷拉着头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心不甘情不愿。

“看什么呢?”石阡恒顺着我的方向看过去,我假装无事地摇头。

驶出学校区域,他肯定地说:“你那个小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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