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霄神色凝重:“现在大雪封路,我们无法出去调查更多线索,青儿,你做好准备验尸吧。”
青儿轻轻推开林逸尘死亡的房间门,一股刺骨的寒意裹挟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仿佛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攥紧了她的心。屋内,林逸尘的尸体静静地横陈在床上,宛如被时间定格的一幅画,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静谧。青儿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因紧张而砰砰直跳的心平静下来,而后缓缓走到床边,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专注,开始了仔细的检查。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林逸尘身上那层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上。这些雪,在这严寒的环境中,依旧顽强地保持着覆盖在他身上时的模样,宛如一层冰冷的寿衣。青儿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如一团乱麻,暗自思忖:“凶手为何要不遗余力地在他身上覆盖这些雪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营造出那种令人胆寒的诡异氛围,还是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举动,是否与整个案件的关键环节紧密相连?” 她的脑海中,无数个疑问如潮水般涌来。
随后,青儿将注意力转移到林逸尘的伤口上。那伤口位于胸口,触目惊心,像是被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刺入,显然是一击致命。青儿小心翼翼地轻轻翻开林逸尘的衣袖,刹那间,她的眼神凝固了 —— 只见他的手臂上布满了一些形状怪异、毫无规则的淤青。这些淤青,颜色深浅不一,有的呈现出深紫色,宛如熟透的葡萄,有的则稍浅一些,透着淡淡的青黄。
青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喃喃自语道:“这些淤青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正常的打斗过程中所留下的痕迹。难道,在惨遭毒手之前,林逸尘曾被人以某种方式牢牢控制住?”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些淤青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钥匙。
就在这时,房间门 “吱呀” 一声被轻轻推开,张虎走了进来。他看到青儿正全神贯注地验尸,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不存在,只有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和隐藏其中的线索。
张虎放轻了脚步,轻声问道:“青儿,有啥新发现不?”
青儿缓缓抬起头,神色凝重得如同窗外那沉甸甸的乌云,说道:“这些淤青十分可疑,极大可能是凶手在动手行凶之前,曾采取某种手段控制住了林逸尘。但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行更为深入细致的分析。对了,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张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大家表面上都在各做各的事儿,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紧张味儿,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那两个行脚商还是神神秘秘的,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时不时还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青儿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说道:“看来我们必须加快调查的进度了。这大雪下个没完没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要是凶手趁着这漫天大雪的掩护偷偷溜走,那这案子恐怕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困境,再想侦破可就难如登天了。”
两人正说着,房间门再次被推开,赵凌霄和苏墨言并肩走了进来。赵凌霄的目光径直落在青儿身上,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期待,问道:“验尸有什么新线索吗?”
青儿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方才的发现,从林逸尘身上的积雪,到手臂上奇怪的淤青,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们。
赵凌霄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如此看来,凶手很有可能是先设法控制住了林逸尘,然后才痛下杀手。这其中蕴含着两种可能性,一是凶手与林逸尘之间存在着显著的力量差距,使得凶手能够轻易制服林逸尘;二是凶手极其狡猾,善于抓住林逸尘毫无防备的瞬间,趁机下手。”
苏墨言微微点头,目光中闪烁着思索说道:“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两种可能性都不能排除。我们不妨从这两个方向入手,一方面深入调查林逸尘的人际关系,看看是否能找出与他存在力量悬殊的潜在对手;另一方面,仔细梳理林逸尘在驿站的行动轨迹,分析他在遇害前的活动,找出凶手可能趁虚而入的时机。”
青儿赞同道:“苏先生所言极是,而且,我们还不能忽视那幅《踏江初雪图》,它出现在现场绝非偶然,说不定与凶手控制林逸尘的手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赵凌霄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说道:“大家说得都对。这起案件错综复杂,每一个线索都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必须全力以赴。青儿,你继续深入研究尸体上的线索,看看是否还有其他被我们遗漏的地方;墨言,你着重分析《踏江初雪图》,挖掘其中可能隐藏的信息;张虎,你继续密切监视驿站内众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两个行脚商和黑衣侠客,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向我们汇报。”
苏墨言看着那幅《踏江初雪图》,突然说道:“会不会这画与凶手控制林逸尘的手法有关?也许画里隐藏着某种暗示或者线索。”
此时,驿站内的其他人也各自有着不同的表现。那两个行脚商依旧聚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
“这地方太邪门了,死了人,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危险。咱们得想办法赶紧走。” 其中一个行脚商说道。
“走?这大雪封路,咱们能走到哪儿去?要是半路上遇到什么不测,那可就更糟了。” 另一个行脚商回应道。
而那些偶尔路过的小二,也都神色匆匆,不敢多做停留,生怕卷入这可怕的命案之中。黑衣侠客依旧独来独往,除了偶尔会在角落里擦拭他的剑,几乎不与其他人交流。老渔夫则坐在驿站的角落,默默地抽着旱烟,眼神望着窗外的大雪。
张虎走上前去与他攀谈:“老人家,这大雪封路,您被困在这里,心里一定很着急吧?”
老渔夫抬眼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说:“唉,着急也没用啊。这老天爷要下雪,咱能有啥办法。就是担心家里的婆娘孩子,不知道他们咋样了。”
张虎接着问道:“听您这口音,是本地人吧?这附近的事儿,您肯定知道不少。您听说过那个死去的林大人吗?”
老渔夫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随后缓缓说道:“林大人嘛,咱也不太清楚。咱就是个打渔的,平日里只管打渔,哪有功夫打听这些事儿。”
赵凌霄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笑着说道:“也是,您打渔为生,确实不容易。这天寒地冻的,您可得多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