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管事见是他,赶忙拱手行礼,“老奴见过桑公子。”
桑无疾颔首回应,“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终于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安管事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他听。
桑无疾听完只微微挑眉,看来他不在中都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扇子轻晃,他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就这点事?”
什么叫就这点事?他都快愁死了!
安管家瞧他那成竹在胸的样子,立马来了兴趣。
“你当真有办法?那我可把这事交给你了,桑公子可千万莫诓我老头子啊!”他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被人忽悠了去。
桑无疾虽是个生意人,但和王爷也算至交,又是先王妃那边的亲戚,算起来沾亲带故,也算知根知底。
应该不会骗他。
桑无疾再三保证,才心情愉悦地往如苑走,一路上不停吹着口哨,心情相当不错。
得知了瞿昙那些破事,他踏进如苑的时候莫名有了气场,甚至觉得自己抓住了秦小王爷的把柄,甚至自豪。
瞿昙发现他今日格外不顺眼,每每看到那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就有种挥拳揍人的冲动。
“有事说事,无事送客。”他终于从手上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兵书里抬起脑袋,说了一句非常不中听的话。
桑无疾见他终于肯打理自己,立马来了兴致,往前靠近几分,双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看着他。
甚至胆大地夺走了瞿昙手上的兵书。
“哟!就这么点字啊!我瞧你看了许久,还以为是什么晦涩难懂的东西!”他戏谑地看过去,颇有股看热闹的意味。
“有事就说!”瞿昙眉头微皱,直觉告诉他,这人没憋什么好事!
桑无疾是个相当有契约精神的商人,严格遵守跟安管家的约定,闭口不谈宋檩的事情。
他用脚往身后一勾,一把椅子落在了膝盖处,顺势稳稳坐在下,手里的扇子轻轻晃动,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就是嘴角的笑过于欠揍。
“这个时节的江南最是悠闲,好看的姑娘都在游船上,你呀,就不该一直待在府里,白白浪费这副好皮囊!”
“要我说,去一趟江南,见见那似水的美人儿,听一听曲儿,才知何为天堂!”
瞿昙可没那么多心思听他在这里畅聊江南的美人美曲。
“那你回来做甚?寻个大户女子嫁了得了!”他眼皮子都没掀动一下,夺过兵书继续看。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破书有什么可看的?”桑无疾再次抢了过去,反手丢到了他够不着的地方。
“你刚才这个问题也并非全无道理,还别说,我真打算娶个江南女子!”桑家虽起于北地,但世代经商,好几脉已经迁到了江南。
若非已故秦王妃的关系,桑无疾这一脉也不会做这个憋屈的皇商。
纵观整个大陆,哪个国家没有桑家的商铺?
他摊了摊手,无奈道:“没办法,谁让咱现在打的是皇商的口号呢?”
“这不马上太后的六十大寿,接了宫里一批货单,都是棘手的东西,贵重不说,出了岔子得掉脑袋!”他拿扇子往脖子上敲了敲。
突然话锋一转,挑眉道:“秦王妃应该早收到邀请了吧?”
桑无疾故作不知道般,继续说话,“今年你娶了王妃,怕是不能再如往年那般,推辞不去了吧?”
“再说,即便你真的不去,你那小王妃怕是推脱不得,她一人赴宴,你就能放心得下?”
瞿昙正要为自己辩驳,又被他抢过了话,“即便你相信她不会出差错,皇宫是什么地方,那些人还不得将她吞了?”
他一张嘴不停在那叭叭地说,完全不管听的人到底想听不想听。瞿昙本就心情不好,现下已经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了。
“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惊风把你丢出去?”他阴沉着眸子,没了先前的好心情。
桑无疾:“……”不是吧!
他从椅子上起身,跳出几丈远,防备地看向案桌前一动不动的男人,“我没惹着你吧?”
桑无疾是个极活跃的人,明知道原因,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着实让他憋得慌。
“该不会是谁惹了你,把气撒我身上吧?”
瞿昙抿紧了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桑无疾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真被我说中了?莫不是你那个小王妃?”
放眼整个王府,能够影响他情绪的人,也就只剩下这位了。
他从来相信自己的判断,看向瞿昙的眼神变得暧昧,咱们这位一向视情爱如粪土的秦小王爷,终究是被人拿下了!
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不要脸的样子了!
奈何他比自己厉害,受制于人不得不妥协,不敢明目张胆取笑。
他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就是夫妻间那点事嘛?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