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周敬鸣的人和自己人换防的当口,石头遥遥看着,悄悄冲换防后还未登塔的自己人勾勾手,叫他来自己这里。
年轻的士兵看周敬鸣的人渐渐走远,一脸喜气洋洋跑过来。
“石头哥,俺听他们说,你升官了!”
石头虽是沈寂身边数一数二的得力干将,但他性子和沈寂截然不同。
沈寂严苛惯了,但石头却和善得多,故而底下的士兵跟石头说话时,便自在随便许多。
“这镇云边防重地,你升了副将,那日后咱们兄弟们在这儿,就不会被找麻烦了!”
“有人欺负你们?”
“喏,那边,”他努努嘴,指向远处的背影,是他刚刚换防掉的周敬鸣的属下,“这几日,他们可是使了不少绊子。”
随后,他又得意地笑起来,“你放心,咱们兄弟们都解决了,他们吃了不少苦头。现下老实了许多。”
“解决了就好,和周敬鸣的人不要起大冲突,以后有机会收拾他们。”
石头拍拍他的肩膀,“说正事,去备个车,再多备两匹马,放到营外贴着咱们的营地,就那个方向,你就在那守着。”
石头指给他看,是营地东北角,是李云琅的大帐后方,更是离营地边界最近的地方。
李云琅是他们老大的心头肉,打不得骂不得绑不得。
从正门出去,她若是闹起来,那里的细微动静都很可能惊动整个军营,那时就麻烦了。
石头代替小兵,守在正门一侧。
明月高悬,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他趴在地上,一只耳朵贴着地面,听远处路面的回响,似有木轱辘过路的声音,速度不快,大约东西颇重。
他挑挑眉站起来,耐心等待。
丑时三刻,大门外投进来一颗石子,滚了几下,滚到石头脚边,贴着他的鞋边转了两转,躺倒。
“哥,我回来了!”
船儿得意地小声汇报,兴奋异常。
石头勾唇笑了,这的确是找到火铳了。
他看看门外躬着身子,盯着他等待指示的船儿,指指营地的东北角,“那边。”
船儿会意,朝远处招手,示意他们跟着他的方向走,又压压手,让他们慢一些。
虽说他在每个马车的木轱辘上都绑了布,但总归是辎重太重,临近军营还是难以完全掩盖木轱辘压路的声响。
石头叫了巡防的自己人,站在门口值守,自己假意巡防,绕了一圈,见四下无人,先去了李云琅帐外。
帐内还亮着烛光,他敲敲营帐的铁支架,姜怀卿走出来,石头躬身行礼,“姜姑娘,辛苦。军中都是男人,劳烦你照顾郡主了。郡主现下如何了?”
“郡主已退了热。”
“好!那就好!”
退了热,赶几天路回上京就不算什么难事了。
若是一直高热,怎能像老大说得那样星夜兼程赶路。
石头拜别姜怀卿,绕到李云琅营帐的后方,左右探查完毕,才溜去了营地东北角接应。
船儿听到他的暗号,率先跳进来,“哥,怎么了?我千赶万赶,就是赶的这个点儿,此刻巡防和换防的都是咱们自己人,不走正门吗?”
“东西先放在营外此处,不要带进营,这些兄弟也都留守此处。这个地方离正门最远,吴良的人手不够,来偷袭时顾及不到这里。”
船儿点点头,“好,等吴贼来了,我便杀他个片甲不留,千刀万剐。”
“你不在这,老大叫你去办件更重要的事。”
“好,什么?”
石头将沈寂的安排告诉他,要他务必把李云琅和赵行舟安全送回上京。
船儿捏着那丝帛卷筒,一脸不可思议,“什么!”
他急地左走两步,又退回来,看石头的确不像在骗他的样子,又徘徊着右走两步,最后安静下来,“哥,我是来打仗的!求你了,你去跟老大说说。”
“这事办成了,平叛你记头功,我绝不抢你的功劳。”
“谁说是为了立功了!不能诛贼戍边,投军有啥意义嘛?”
“郡主是老大的心头肉,保护她就是保护老大,赵行舟是国舅爷,你说这不比杀一个吴良更重要?老大说你细心,此事只有你办他才放心。”
船儿看看石头,强行压制着勾起的唇角,“真的?老大真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哥啥时候骗过你了?”
“好,那我去准备一下。”
石头拽住他,“不用准备,你过来时看到外边的马车了吧?驾那辆马车回上京,现在去叫郡主和那个赵公子就行。”
船儿:“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