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应该没见过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古妍心。”
大小姐声音清脆悦耳,表情傲慢却又不失可爱天真。
孟欣施却看出她不安好心。
一盏茶的功夫,她的眼睛往沈琰礼身上飘过六次。
这位古家大小姐八成是看上沈老板了。
沈琰礼不爱喝茶,但他爱泡茶。茶几上三只茶杯,其中一只是孟欣施的。
不是谁都能喝到沈先生亲手泡的茶,这种突然之间众生平等的高级待遇让古妍心很是不满。
“她是谁?干嘛戴口罩。”大小姐口无遮拦,给人一种童言无忌的率真感。
孟欣施很羡慕,她十岁就没这种童真了。
她用手指勾了勾口罩耳挂,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极度诚恳:“做饭的。”她礼貌又简短地回答。
“原来是个厨子。”古妍心搁下茶杯,美甲闪耀的纤纤玉指往鼻头一捂:“难怪油烟味儿那么冲。”
孟欣施很是震惊,沈先生家厨房昂贵的抽油烟机居然抽不干净,漏味儿。
“我去外面散散。”她抱歉地转身。
“出去。”
沈琰礼语调很冷,孟欣施感觉周围空气都骤降了几度。她明明已经准备出去,不明白他为什么发出重复指令,下意识回头,正好看见古妍心臊得一阵青红黑白的脸。
原来是让大小姐出去。
“看在小姨面上我敬你三分,不代表你可以欺负我的人。”沈琰礼冷声说。
孟欣施受宠若惊,想说她不介意,古大小姐却不领情,表情凶神恶煞。
那就算了吧。
“阿施,替我送客。”
收到任务,孟欣施动作麻利,拎起沙发上古家大小姐的包,双手递给她:“您请。”
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古妍心一把扯过包,忍着脾气恶狠狠瞪孟欣施一眼,用眼神警告她小心点!
关上门,孟欣施满心疑惑。
她又没惹她。
正犹豫要不要去阳台散散身上的油烟,身后响起沈琰礼的疑问:“戴口罩做什么?”
“卫生。”孟欣施转身。
虽然他看不见,但她还是微笑着回答。
沈琰礼垂眼,视线扫过她的蓝色长裙,突然说:“蓝裙很衬你。”
“两条换着穿,每天都有洗。”孟欣施解释。
沈琰礼顿了顿,转头交代秘书:“让人送些女孩子的衣服过来,要蓝色。”
秃头秘书很机灵,低声询问:“按孟小姐的尺寸?”
沈琰礼“嗯”了一声,稍一侧头,保镖就会意,转过轮椅将他推进书房。
孟欣施静静站在客厅,没有拒绝沈琰礼送她衣服。
过年走亲戚送礼推脱那一套传统礼仪可能会挑战到他的耐心。
入乡随俗,进了沈家大门,应该抛掉繁文缛节。就当是老板提供的“工作服”。
两小时后,品牌购物房车上门,柜姐送来十几件当季新品供孟欣施挑选。
孟欣施收起土包子的表情,冷静地拎起一件件蓝色真丝连衣裙。
试穿时看到吊牌上的昂贵标价,孟欣施恨不得把它们全部折现。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两袖清风的人,让她拥有这么多单价过万的裙子,对她来说是一种测试忠诚的挑战。
她在研究,倒卖工作服算不算违规。
“真全都归我?”她问秃头秘书。
秃头秘书看出她在寻思什么,一句话断了她的念:“你归沈先生。”
孟欣施点头:“懂了。”
*
接下来的几天,古卿荔时常打电话过来查岗,孟欣施遮掩工作做的很好,按照沈琰礼的吩咐把人应付得当。谁才是她真正的老板孟欣施分得清,她的去留古卿荔做不了主,而沈琰礼一句话,她马上就会失业。
家务活她不碰,宁愿躺平对着天花板放空也不动分毫,那是阿姨的饭碗。没人会喜欢竞争对手。
闲暇除了研究菜谱,孟欣施更多时间待在书房。养兰花不在阿姨的知识范围,沈琰礼也默许。
这天,孟欣施照常去书房照料花草,然后挨个擦拭花瓶。她笨手笨脚惯了,颠锅颠出的手劲,干这种活需要格外谨慎小心。
她蹲在青花瓷底座旁,因为高度集中精力,以至有人进来都没听见。
“沈先生,查清楚了。”
沈琰礼回来了,孟欣施收起抹布,正要起身打招呼,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孟欣施的确是二小姐那边的亲戚。”
沈琰礼在调查她?
孟欣施默默蹲回去,有点汗流浃背。
隔层的置物架遮住了外面人的视野,不注意看不见她。
书桌前的人继续说:“至于她是不是古家那边派来监视您的人,还不确定。”
沈太太病得厉害,又没儿子,她的娘家人担心财产全部落到沈琰礼手里,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跟他夺权,对沈琰礼身边留用的人,特助一向谨慎:“您跟她接触过,觉得如何?”
“很笨。”沈琰礼回答。
“……”
孟欣施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场豪门纷争。
并且,她成功留下的原因是因为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