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越拉着人走了,发现这事可能对宁玉的打击有些大了点——
偶然发现自己父亲生前的照片,情绪正上头,立马一盆冷水浇下来,发现自己父亲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父亲。
矿场下面的道路并不都宽敞,走到窄小处,谢清越走在前,依旧牵着宁玉的手。
微凉的温度从指尖穿了过来,宁玉顺着两人牵着的手看去,这两年两人见面并不频繁,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比谢清越高上了一截。
埋怨自己一句,心道最后还是要谢清越顾及自己的情绪。
感觉到宁玉将自己的指尖裹上,谢清越回头:“好些了?”
“嗯,”宁玉应声,“只是有些意外。”
方才生平简历他也看见了,意识到时间不对的他当即脑子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安抚自己可能是造假的信息,结果郭洮又出来实锤了。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这黑发黑眼,包括自己的长相,似乎也没有同自己父亲相似的地方。
但事实如何,还得是查过再说。
“我没事,此事会连累你吗?”宁玉想起之前就存在这个隐患,如今虽然还没有引起什么祸患,但总归是不好的。
“无妨,”谢清越回道,“当初我敢同你合作,就有这个准备了。”
“只是以后还是谨慎些,我们能查到的东西,未免别人查不到,”看出宁玉的不自在,谢清越笑道,“真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多帮我设计些机甲武器什么的。”
“……都按着日程安排着,这次回去在琢磨下,可以投入试验了。”宁玉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握着的手紧了紧。
*
算是一场大捷,七军区里一片喜气洋洋之态。谢清越照例嘱咐下去办一场庆功宴,大家更是活跃了起来。
接到前线战报的军部和一些眼巴巴盯着的人,收到消息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些脾气爆的直接给谢清越打电话、打视讯什么的,都被谢清越开了免打扰。
——问就是很忙。
难道开庆功宴不忙吗?
恰逢是宁玉的生日,谢清越也没有大肆宣传,只是告诉身边比较相熟的人,晚点单独留下一同为宁玉庆祝庆祝。
平日军区禁止饮酒,但是今日除了日常的守卫将士,小酌一口还是被允许的。
一时之间,到处都是闹哄哄的:猜拳的、罚酒的、比武的……嬉笑怒骂,一片欢腾。
已经被灌了一轮的宁玉被郭洮拉着去玩,他抬眼看了坐在主位上,正面上含笑的同苏衡说话的谢清越。
不远处的篝火照在他的脸上,暖黄的光衬得他神色温柔,像是感觉到宁玉在看他,视线扫了过来,灯影晃晃间显得眼神缱绻不已。
脚步轻移,缱绻的眼神就没了。
是错觉。
谢清越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好好玩。宁玉也朝他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一旁的郭洮没注意到只是催促他快走,宁玉只得跟上,微微垂眸,掩盖了眼中的失落。
什么时候……才能让谢清越就这样看着他。
只看着他。
酒过三巡,军区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还记得回来给宁玉过生日的众人也零零碎碎的回来了。
郭洮好久没见展驰了,两人还是一见面就掐架,新来凑热闹的许沭见状煽风点火几句,两人更是开始拼酒。后面借着酒意闹人,路过的宁玉都被两人带着灌了两口。
苏衡和谢清越隔岸观火,坐在桌前时不时起哄两句。
吵吵嚷嚷的,热闹的也让谢清越松快了两分。
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秦渊不知怎么出现在门口,一阵搜寻便朝谢清越走来。
谢清越浅酌一口,这才想起秦渊似乎已经毕业到军部历练了,只是当初闹得不太愉快,没注意到秦渊被安排到哪里去了。
左不过有秦家在背后支持,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了。
“上将我是军部派来的后勤事务长,这次物资已经到了。”秦渊也知道上次见面的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本来今天这件事是不用他来汇报的,但是他还是想借此见见谢清越。
“一路辛苦了,”谢清越微微颔首,说了句客套话,“有空的话可以留下一起玩会儿。”
见没什么事,许沭他们又闹了起来,只是手上嘴上虽然没停,但是眼睛一直忍不住向谢清越那边瞟。
秦渊正要点头,就看见宁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谢清越跟前,坐在谢清越椅子的扶手上,把玩着对方有些长的黑发。
宁玉弯腰凑在谢清越跟前:“清越要不要将头发简短一些。”
谢清越抬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头发是略长了些,谢清越随口道:“回去你帮我剪吧。”
之前宁玉不知道从哪里学来剪头的手艺,缠着谢清越体验过一次,手艺还不错,也省的他专程出门一趟了。
展驰正小声的同郭洮八卦着,新来的许沭人凑上前听着,露出玩味的表情。一旁的苏衡更是嘴唇微弯,全然是看好戏的意思。
亲呢的小动作熟练的像是私下做过千万遍,两人说的自然,再常见不过的唠家常一般,却听的秦渊一阵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