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不是……”任博有一瞬间慌了神。
他之前都是躲在别人身后,默不作声地看其他玩家行动的,现在真正靠近叶沉舟时,才恍然发觉这人居然这么有威慑力。
他完全找错了宣泄对象,但是就这样被吓住不反驳的话,岂不是很丢面子?
于是他假意咳嗽了一声,强装镇定:“我就是觉得你不行,我们所有人都因为……”
然而他根本来不及说完,整个人竟然被一脚踹飞到墙壁之上。
“咳咳……”
真正意义上的飞过去让他几乎失去意识,只能忍受疼痛趴在地上干呕。
原本吵闹的空间在顷刻间安静下来。
“抱歉啊,我看你不像是能听懂人话的样子,只能先请你住嘴了。”
叶沉舟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季之韵紧跟其后,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跟着叶沉舟进入教室之中,而是默默守着门。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解开副本的难题,所有不会去影响叶沉舟的思路,更不会恶语相向冷嘲热讽,站在门口防止那些人过来打击报复才是最好的选择。
叶沉舟不意外季之韵没有跟来,他独自靠在教室窗边,无视一众注视着他的各个“学生”,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眼球。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流逝殆尽,转眼来到了8:50左右。
那些人的话可能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态,但是却让他想起了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往。临死前的画面在脑海里控制不住地闪回,不自觉紧抓扣墙面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隐隐泛白。
所有人都因为他而死去……
爆炸声的嗡鸣在耳中轰然炸开,残肢裹挟着喷发而出的血液漫天飞洒,彻底崩溃的水泥块如山倒般倾覆,埋葬了其中无数本该鲜活的生命。而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叶沉舟本人早已失去行动能力,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一切。
意识模糊间,只有那人得意洋洋的叫嚣刺痛他的神经。伴随着体温不断流逝,再多的不甘和悔恨都随着他的穿越而尘封于史书之中,再也无法改变。
深吸一口气,叶沉舟在心里告诫自己必须冷静。
年少时的冲动和自负害死了所有信任他并且对他寄予厚望的战友。而现在,他因为几个人轻易的嘲讽和用来推卸责任的行为再次回忆起那种痛心的感觉,却不能因为那些琐事沉溺其中,耽误正事。
给了那人一脚杀鸡儆猴以后,其他的玩家至少看上去也都冷静下来了,门外同样还有从前最亲密的好友在默默支持他,他更需要重振旗鼓,仔细思考所有线索。
目前为止,离最终目标还差整整两个保险丝,一个已知藏在密室之中,可能和雕像有关系,另一个至今不知所踪。
隔着并不存在玻璃的窗户,叶沉舟遥望着远处高悬于空中的眼球,像是在和眼球背后的主人交流。
迄今为止的所有发现里面,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窗外的模糊景色……
等等,窗户的异常……
叶沉舟忽然想起来什么。
窗户上的玻璃只是单纯的幻象,一伸手就会消失,而那间藏有保险丝的房间门上的窗户却是实打实地玻璃。
难不成窗户的不同只是巧合吗?
副本之中所有的建筑都是清一色的白色,而且都具有最简单最有规律的构造,“学生”们即使长相古怪一片苍白,但是也都在教室里学习。最离奇的事件不过是它们在特定的时间节点突然成群结队地跑出来,消失一段时间后又重新出现罢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复制粘贴般地没有变化,除了突然出现的房间和雕像以外,似乎真的没有特别的东西。
不对,还有一个特别的物体。
这个非牛顿流体一样的桌子。
乍看上去像是普通的单抽屉书桌,轻轻触摸时会变得柔软,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倘若要检查桌子,需要把上方堆积的课本都搬走。
但是在他伸手想要挪动课本的前一秒,他已经可以感受到面前“学生”的跃跃欲试了,再强行搬书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显然这个方法行不通,他也没空去挨个检验每一张桌子。
叶沉舟持续留意桌子和“学生”,又看了看窗外的眼球。
桌面上堆积的书本在眼球发出的光芒下反射出淡淡的白光。
如果不能随意移动桌子的话,那么线索会在这些略微反光的课本上吗?
指针式的时钟再结合这样光滑的表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镜面反射的原理,不少推理小说就运用过类似的方法破案。
但是这个谜题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课本上的反射有多有少,但都轻微至极,没有形成特定的图案。即使变换多种角度,也依然没有变化。它们更多的作用像是用来挡住桌面,不让玩家轻易发现桌面的异样,而不是从反射下手。
“咚!”
隔传来的一声闷响猛地打断了他的思路,好像有什么物体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心头一紧,他差点又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跳楼事件。
“他们想爬雕像。”季之韵适时在门口转播情况,“他们应该在用这个方法消磨时间。”
极度的不安焦虑和恐惧让那些玩家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方式来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季之韵理解这样的心情,“好心”地没有理会这些人。
叶沉舟却突然灵光一闪。
雕像的出现绝对也不是偶然。
它和最终需要安装保险丝的雕像几乎一模一样,需要密码的那间密室又是在他和众人分开行动时出现的。
那段时间内,他恰好发现了窗户和桌子的问题。
这座雕像跟桌子绝对有关!
从普通玩家的视角看过去,雕像只有底座可以看清,底座又恰好只写了两个字,但是桌子的形状和颜色难道不是跟雕像基本一样?
最终关键不在于找到正确的桌子,而在雕像和桌子的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