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自己坐在一个椭圆的壳中,周围是无尽的光亮。那光并不刺眼,反而像一层柔和的薄纱,轻轻包裹着我。
壳的内壁光滑如镜,倒映出我模糊的身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发光的茧中。远处传来细微的嗡鸣声,像是某种未知的语言,又像是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野蔷薇?醒醒……”
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隔着层层水面,模糊而断续。
“快醒过来!”
这一次,声音清晰了许多,是心读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白光瞬间消散,映入眼帘的是布满黑雾的天花板,不远处的松平飒因为过度使用爱丽丝满脸汗水。他的护目镜碎了一半,黑雾组成的的人形咒灵每一次撞击都引起空气屏障的剧烈震荡。
“我挡住它们,你带着野蔷薇走!”我听见背对我的松平飒这么说到,他的空气屏障在咒灵疯狂的攻击下摇摇欲坠,右腿被触手扫过的瞬间,伤口泛起不详的紫黑色。他单膝跪地时,仍倔强地抬手阻止咒灵的进一步入侵。
我摸索着抓住放在一旁的锤子,木质的锤柄是让人安心的温度。转头看向日向枣,他背靠在墙壁,这时我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有着不正常的扭曲。
“我睡了多久?”我低声问道,嗓子沙哑异常。
日向枣左手挥出一道火焰补上空气屏障的空缺,逼退偷袭的咒灵,呼吸沉重却依然回答:"不到五分钟……"汗珠顺着他的脸侧滑落,在触及火焰的瞬间蒸腾成白雾。
今井学长早上给我的治愈石已经消耗殆尽,低头检查腹部的伤口,发现已经不再流血。我凝神调动咒力汇聚双眼,查看周围的环境。原本稀薄的领域结界正在重新凝实——那家伙,已经恢复了。
“没问题的……”我对自己说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伸手从腰包最侧边的防护层中抽出那支淡蓝色药剂。
玻璃管内的液体泛着荧光,针管采用特制按压式设计,单手就能操作。看着眼前的针剂我呼出一口气,对准脖子,在针尖刺入后按下,冰凉的药剂不到一秒便推入体内。
随着药物生效,眼前隐隐出现模糊的光。
我还没有输!将空针管狠狠砸向地面,引起两人的注意,我看着眼前黑影状的咒灵,朝它们直接冲了上去:“掩护我!”
距离药物生效的时间还有300秒。
手腕上属于日向枣的爱丽丝之石缓缓发热,青色的咒力中混入了少量红色的火焰,带着咒力的锤子横扫而过,三只四级咒灵应声爆裂,黏液溅在墙面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喂!"我一脚将地板上还没完全消散的咒灵残躯踩的粉碎,锤尖指向走廊尽头的黑暗,"你该不会以为靠这些垃圾就能解决我吧?"
"还是说已经被我打到不敢出来,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我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松平飒和日向枣同时看我,眼神像是看一个疯子。对我挑衅的行为表示不理解,却也没有做什么。
从走廊深处出现的咒灵仍然披着藤原翔太的皮,身后的触手焦躁的挥舞着,在墙壁天花板和地面都留下的深深的沟壑,毫无疑问它被我激怒了。
智商越高的咒灵就越听得懂人话,我伸手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往耳后理了理,朝他露出笑容:“这才对嘛。”钉子从指缝间探出寒芒,我能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让我们尽情的……”我朝它冲了过去,锤子上跳动着咒力的火焰。
“互相诅咒吧!”
梦境残留的白光在视野边缘闪烁,眼中的梦境还在延续。时间还有220秒……
我仍身处椭圆的圆壳中,对面是年幼的心读。他盘腿坐在不远处,双手托着下巴,微笑地看着我,眼神依旧平静,仿佛能看透一切。
“我说谎了。”我蜷缩起膝盖,将下巴搁在上面,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是被车撞死的。”
对面的心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早已知道真相。
钉子破空而出,精准命中咒灵的触手。"刍灵咒法·簪!"爆鸣声中,触手应声断裂。我趁机抓住断肢,手中的稻草人早已准备就绪,狠狠钉了上去:"刍灵咒法·共鸣!"
咒灵的嚎叫震得耳膜生疼。时间还有190秒。
“我啊,是自杀。”我抬起头,看向那无尽的光亮和依旧坐在那里的心读,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它果断舍弃容易受损的触手,仅保留两条主触手,将咒力全部收回体内。攻击速度骤然提升,触手化作残影,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不绝于耳。
“砰!”
我被触手击中腹部,整个人飞到空中。失重的瞬间,我看到下方袭来的触手正瞄准我的心脏。
“松平哥!”
时间还有160秒。
“我本来可以躲开,但是犹豫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站在马路上,卡车失控朝我冲了过来,我就站在那里,耳边是路人的尖叫,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司机惊恐的表情。
落到地上时,包里飞出去的漫画一起摔在我眼前。鲜血浸染了书页,模糊了画面,但我依然能看清那一页——姐妹交流会中,钉崎野蔷薇发出怒吼。
空气屏障在千钧一发之际展开,触手撞上屏障的瞬间,我借力翻身,踩上第二块斜上方的屏障。
咒灵显然没料到我能半空变向,两只眼球因震惊而瞪大。我借着下坠的势能,双腿发力蹬在屏障上,加速冲向咒灵。
松平飒的护目镜泛着微光,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我的行动轨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松平哥,你知道‘蚂蚱’吗?”危险能力系教室,我比划着:“不仅仅是在平地上跳动的蚂蚱,而是……。”我跟松平飒描绘着在空中借助平台实现变换位置的操作。[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