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尔这才变了脸色拖着莱米伊斯离开,没有人管咖得利了,这是他逃脱的好机会,可他看着弗洛尔和莱米伊斯离开的方向,驻足了许久,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向着反方向走了几步,可很快他又停了下来,迅速转身追了上去。
“他为什么不逃跑?”付淼疑惑不解。
“因为爱呀!”秦阮感动地说道。
回到庄园,这次有些离谱,付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棵树,可能是附近不适合出现空白角色,因为莱米伊斯在他所演绎的树底下哭泣,他问:“这是我的错吗?”
“不是。”弗洛尔回答,她替莱米伊斯拭去眼泪,将他拥入怀中,安慰道:“你没有错。这与你无关。”
“可那个人因我而死。”莱米伊斯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悲哀,他说:“我不该给他食物,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你不给他们食物,他们所有人都活不过今天。”弗洛尔说:“有人会因为今天你的赠予而活得更久,能活到明天,能活到能活下去的时候。”
莱米伊斯抬头看她,抽噎了一下,他垂下眸子,道:“咖得利他……”
弗洛尔说:“你如果还喜欢他,我会让他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他是叛军的人吗?”莱米伊斯说道。
弗洛尔挑了下眉毛,似乎有些诧异莱米伊斯知道这些,他问:“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莱米伊斯似乎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弗洛尔的视线。
“他可以不是。”弗洛尔目光平静地注视莱米伊斯,她将对方的脸抚过来,她说:“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
付淼感到一丝寒意从脊背爬上来,原来弗洛尔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他极目远眺,看到影像化世界的边界,天边有一条缝合线,很微弱的变化但他看见了,这个世界像个上下开合的蛋,目光近一些,那些圆顶的房子也像一个个蛋壳的一部分,或者说……像一个个笼子。
“咕咕咕!”一只白色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到了付淼这颗树上,惊醒了处在悲伤中的莱米伊斯,也将付淼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看着这只鸟儿在他的树丫上跳来跳去,丝毫不惧怕下面的两个人类,这种生物喜欢在树上吗?平时似乎根本见不到,付淼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他们的学校,学校有很多绿植,树林,但能动的生物除了人类,似乎什么也没有,应该有什么?应该有最适合生活在野外的生物,比如这只鸟儿。
但学校似乎不是野外,被学校安装的保护罩笼罩的所有地方,都是室内,所以只有人。
“对了,咖得利呢?他跑了吗?”小少爷似乎终于想起了这个人。
“放心,他跑不掉的。”弗洛尔说。
莱米伊斯想将食物分给流民,管家却找到弗洛尔,说:“庄园的食物如果分出去了,那么少爷就要缩衣减食才能度过镇压叛军的那段混乱时期。”
弗洛尔皱了皱眉,她思索片刻,道:“按照少爷说的做吧,食物我会想办法的。”
弗洛尔离开了庄园,她伪装成了起义军,这个时候的起义军还太散乱,不成体统,但也正是如此,贵族们才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
她很轻易地见到其中的一个小领袖,她说:“我知道你们现在需要粮食,而我知道哪里粮食最多。”
现在食物最多的地方自然是贵族们的庄园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但贵族们拥有精良的军队,像守护财宝的恶龙,人们都垂涎他的金币,却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强大的实力却夺取。
弗洛尔知道所有贵族们的薄弱点,领袖问她:“你想要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弗洛尔并没有要加入他们的意思,如此帮助他们,必然是有所图谋。
弗洛尔说:“我要你们将食物分一部分给流民。”
“我们本来就是要这么做的。”
两人达成了合谋。
付淼看着这一切,有些奇怪弗洛尔的立场,她似乎是为了莱米伊斯的庄园的生存而选择帮助起义军,可这些起义军的目的本就是推翻莱米伊斯这样的贵族,她难道不怕这些强大起来的起义军伤害莱米伊斯吗?
拥有这个疑惑的,还有知晓了弗洛尔所做所为的咖得利,他忍不住说道:“你难道以为你可以在起义军的手下保护好莱米伊斯吗?他们仇恨贵族。”
弗洛尔冷笑了一声:“阁下还是关心自己吧,莱米伊斯会比你们活得更长久,在你还活着的期间,全力取悦莱米伊斯吧。”
爆乱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了,弗洛尔这一回离开没有再回来,弗洛尔四处奔波,似乎成了起义军的一份子,她了解所有的贵族,起义军们势如破竹,无往不利。
当她再次见到咖得利,对方站在一个女人身侧,他看到弗洛尔欣喜地打招呼:“你果然加入了起义军,这不是错误的选择。”
弗洛尔没有理会他,只是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侧的女人身上,那女人也正打量着她,她走上前,道:“弗洛尔。”
“苏贝拉。”女人向她伸出手,她笑着说:“我知道你,投靠我的流民向我说起过你的名字与故事,最智慧的战略家,弗洛尔,很高兴认识你。”
“听说你了解所有的贵族?”苏贝拉迎弗洛尔入账,她为其到了一杯酒,说道:“我手下的人最多了解他们逃离的领土的贵族,你应该有一段坎坷的过去。”
“没有。”弗洛尔看着向她推来的酒杯,没有拿起来,她说:“我的人生很顺遂,我只是短暂地失去过一些东西,但很快又重新得到了。”
阿贝拉笑了笑,她说:“真是幸运。”
弗洛尔喝下了那杯酒,失去了意识。
付淼有些震惊,无论是震惊阿贝拉迷晕弗洛尔这件事,还是震惊一路带领起义军攻打贵族们的弗洛尔竟然如此简单地中招了。
阿贝拉走出帐房,看向驻守一旁的咖得利,她说:“接下来是琼斯家族,我们不需要弗洛尔·琼斯,我们有你就够了,对吗?”
咖得利脸色微白,他有些磕巴:“您怎么知道,我……”
阿贝拉轻笑,她挑起咖得利的下巴,逼着他面对自己的眼睛:“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亲爱的弟弟,你是爱上那个小贵族了吗?”
咖得利脸色惨白:“没…没有。”
军队休整的夜里,咖得利悄悄地离开了,付淼作为观众,他大概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但此刻,他更想知道弗洛尔在做什么,夜幕来临之前她就已经苏醒。
在得知自己被软禁后,她并没有表现得慌张,她镇定自若地等待着什么,月上中天时,有人打开了关押弗洛尔的房门,是一直跟随她的起义军中的一员,她似乎早有预料。
“感谢我还有你们。”弗洛尔温和地说道。
那人说:“太过分了,您为我们做了那么多,阿贝拉却如此对待您。”
“不必愤怒,我并未受到什么虐待,我感谢那杯酒,它让我睡了个好觉。”弗洛尔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她说:“休息去吧,明日的胜利将结束这多年的奔波。”
“好的,您要多加小心。”那人念念不舍地离开了。
弗洛尔并没有走出房子,她依旧等待着,等待明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