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任舒白离开,金风心事重重地往前院而去。而暗处目睹了这一切的秦樾同样疑惑,有谁只需一招便将徐飞客伤成这样?
许尽欢?
秦樾下意识摇头,纵然许尽欢剑法高超,也不可能比得过稳坐三十年武林盟主的徐飞客。
多思无益,秦樾看了眼窗口处失神的南芜,心下轻哼一声便纵身离去。
……
“嘭——”
“我不来了!你要杀便杀,要刮便刮!何必如此戏弄于我?!”
钟楹丢下手中树枝,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说什么也不再与他交手。
男子拧眉,右手一挥便将地面树枝丢在钟楹怀里。
“起来!”
钟楹恼怒气急,将树枝撅折丢向男子。
“我不!就算你要杀我,我也认了。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与其让你像耍猴一样耍我,倒不如死了干净!”
“呸!孬种!”
看她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男子大怒。被骂的钟楹只是翻了个白眼,往后一瘫。
“随你怎么说,我不干了!”
与这男子单方面虐打,钟楹是又累又气。丹田内的真气也所剩无几,这可比打架练剑还累,她是说什么也不比了!
男子气得呼吸急促,瞪大了双眼狠狠盯着无惧的少女。
“你!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我可从没这样说,你爱杀便杀,我还能逃得了吗?你又何必装模作样?恶心!”
钟楹啐了口,红润的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烦躁。
她斗志满满地离京,本以为寻找泠清风虽然困难,但是总会找到。可谁知到现在她一点线索也没有,长庚生死未卜,她又陷入这莫名其妙的算计之中。
霜影要杀她,许尽欢算计她,白鹰因她而死,玉露生死不知。已经过去月余,离那场灾祸又近了一步,可她什么进展也没有。
钟楹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现在还有这古怪讨厌的家伙仗着武功高强来戏耍她,钟楹想着想着便红了眼眶。
“你神经病啊!要寻仇你就杀!要比武你找别人啊!干嘛这样戏耍我!”
钟楹踢开脚边断裂的枯枝,将这些枯枝泄愤地碾碎。
男子垂眸看着她又骂又撒气的模样,幽幽一叹,便甩袖而去。
风声带走了钟楹讨厌的家伙,见人走了,钟楹这才忍不住心中恼怒委屈大哭出声。
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心事全都发泄出来,许久之后,钟楹才抽噎着胡乱擦去脸上泪渍,爬起身往回赶。
树梢上的黑影静静地看着钟楹的身影越走越远,风声静谧地游走于枝头林间,似带着幽幽叹息,又好似山林间野狐低鸣。
……
秦樾眼眸漆黑一片,死死盯着面前的打斗痕迹,忽的风似的扭头钻入原本关押姜文宿的房间,果然空空如也。
「是谁?!」
秦樾神经质地在房内踱步,点点血色染红了他苍白的唇,可他却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
「许尽欢?」
少年眼底杀意渐浓,「是了,是许尽欢!是他掳走了九儿,一定是他!」
脚步声远远传来,秦樾仰头看向屋檐方向,斑驳的指尖已捻起几枚毒针,只待来人靠近便射出。
红影飘然越过墙头落下,秦樾眼睛一亮,一扫方才的幽暗无光。收起毒针快步冲到钟楹面前,追问道。
“你方才去了哪里?我见你房内有打斗的痕迹,姜文宿也不见了,我,我很担心你。”
秦樾紧盯着面前虽然有几分狼狈,却并没有受伤的少女。见她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秦樾这才觉得那心脏落回了空荡荡的胸腔。
经过崖边一事,秦樾害怕有人对她不利。这种劫后余生的放松与后怕,让秦樾不自觉地将心中担忧说出口。
可刚一说出口,秦樾便暗自懊恼。
「我在说什么?!她她她,她一定会发现的!!」
少年心底如何兵荒马乱,如何想着找补,钟楹一概不知。钟楹眼底尽是慌乱,见到秦樾后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急道。
“出事了!许大哥,还有姜文宿,他们的庄子被人烧了!”
钟楹赶回来之前先去了先前的庄子,无论是有关霜影的事,还是有关许尽欢的计划,她都想要搞清楚。
更何况,还有两只小白鹰在姜文宿手中,她可要将它们平安带回来。
只是让钟楹没想到的是,当她赶到庄子的时候,那庄子竟已被烈火烧成废墟。
而许尽欢他们,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