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单方面的推搡根本毫无意义。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我穿着那套淡紫色公主裙,头上还戴着假发,俨然是一个女孩。
过程中,不管我如何推他,试图挣脱他,都无果。
我意识到金惑是真的在发脾气。
或许是有点求和的意思,也或许是我已经习惯了在他的“侵袭”下逐渐丧失抵抗力,变得服从他的掌控……反正,局面最终又变成我妥协了。
我揽住他的脖颈,他抱着我,我们在隔间里激烈亲吻。
我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挫败的心情,因为最终我的理性又双叒叕被感性打败了,我又一次臣服于金惑赐予我的爱欲力量之下,滑倒在这片深渊里。
抱着我的怀抱那么宽阔,手臂的力量那么强劲,那个人落在耳边的呼吸是那般急促,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一切,都像一场让人自甘堕落的梦。
可是,该沟通的问题根本没沟通,我们生活的差异,我母亲的病情,他和周翊情藕断丝连的来往……
这些并不能被掩盖的问题再一次被我扔到了一边。
松开的间隙,我听见金惑低低的喘息落在我耳侧:“等你下班我接你。”
“去我家。别换衣服,就穿着女装。”
愚钝如我,现在已经明白他说的意思了。
我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你看,最终我们又发展成这种关系了。”
“这样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做/爱原本就是表达感情的方式。”
他反驳了我,又在我脖子上轻轻舔了下:“你不愿意?”
我既没回答他也没反驳他,而是捧着他的脸,静静看着他:“你和周学姐……也上过床吗?”
漆黑的瞳孔原本是迷离的,深邃的,欲说还休的,像是隐匿着许多欲望的。
但一瞬间,它变得清醒无比。
像一把刀,深深割开了我的心脏。
揽住我的人一僵。
那一刻,我的心脏也为之一恸。
我猝然推开了他。
我感到自己的血液一下子凉了下去。
噩梦中的潘多拉魔盒一下子被打开了,我所害怕的事似乎成了现实。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感受,一下子推开他,大声道:“你真脏!”
“你其实可以和任何人上床吧?!”
“既然你说做/爱是表达情感的方式,可你跟她们也这样做,那岂不是一直在和她们表达感情?你到底喜欢过多少人?!”
我愤恨地盯着他,感到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直到前一刻,我还在期望他能给我一个将我的失望完全驱走的答案。
“叶枢念,你——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吧!”
“你现在还在狡辩!”
我气得双手在打颤。
金惑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后忽然沉默了,一直无言地望着我。
好半天,他说出口的却是:“那还是在国外,一堆人聚会,我喝醉了,醒来后才知道发生了那件事。”
金惑的表情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他顿了顿:“叶枢念,我不想骗你。我也不想祈求你的原谅。我想告诉你的是,那个时候,我的身边没有你,是你把我扔了。”
“那个时候我的状态不太好,经常烂醉如泥。”
字字锥心。
又是喝醉这种烂借口。
真是可笑啊……
我自以为神圣无比、独一无二的爱情,原来和其他滥俗的感情一模一样,最终也堕入了这种最世俗最狗血的窠臼中。
我的眼泪一直流,但我咬着唇,根本不想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金惑想过来触摸我,但我躲开了,他静静地看着我:“叶枢念,从我看到那女人的那刻,我就知道迟早会出现这样的局面。现在我坦白了,你要再一次丢掉我吗?”
我难过得几乎泣不成声,我说:“你太令人失望了,太……金惑,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原来根本就一模一样。”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可你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我真是太高估你了……”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捂着脸,在地上缓缓蹲下来,抱住了双膝。
我至今无法忘怀那天我的哭泣。
一部分为我的爱情沾染了瑕疵而难过,我心中那神圣的关于爱情的城池彻底坍塌了;另一部分为人性中的弱点而感到悲哀,连金惑都会使用那些被人用滥了的借口……
酒精,一/夜/情……
我不知道往后我是该选择原谅还是决绝放弃,我看到我的前路一片晦暗。
金惑一动没动,好半天,我才听见他说:“我没有出轨。那个时候,是你甩了我。”
理性上如此,可感性上我依旧接受不了,我止住了抽噎,仰头,咬牙切齿地说:“所以呢?你还不是和她上床了?!她身材那么好,你本身又是偏直男,你当然乐意跟她睡了!你睡得很爽是吧?是不是一直在回味,那既然喜欢女生又为什么来找我!”
“除了她,你肯定还和其他女生上过床吧?!说不定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现在和我一起也只是为了上床!”
金惑阴沉着脸:“叶枢念,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我见他居然还在指责我,愈发怒不可遏,站起来想与他对峙,结果手机响了,是刘经理打来的:“叶枢念,你在哪儿?!该换第二套衣服了,你人怎么不见了?”
我抹了抹眼泪,尽力克制住情绪,推开隔间门就出去。
金惑从后面一把抓住我:“叶枢念,你下班后我等你,我们说清楚。”
“别说了,我今天不想看见你了,你走吧。”
我心如刀绞,直接回绝了他。
“你别发疯。”
他竟然不让我走。
“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你都可以随便找个女人上床了你好意思说是我发疯?!”
我气结,又开始口不择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