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乃端庄有礼、不骄不躁、恭敬之意;贤,乃良善、有才德寓意。
从封号上来看,二者高下立分。
特别是谁都知晓三皇子性情急躁,易躁易怒,赐他此般封号,是在对他包含期望,还是在讽刺他,这便仁者见仁。
丽淑仪得知此事后,笑得多吃了一块梅酥。
原因无他,恭亲王比纪舒年要长两岁,本该前两年出阁,却被惠妃以其他手段拖延至今,没想到她自个做的局,却把她那好皇儿给拉下水,想必恭亲王还不知心里会怎样埋怨惠妃。
正如丽淑仪所想,恭亲王出阁后,很快搬出皇宫,可北帝施予他的禁足,依然在生效。
甚至因为北帝对丽淑仪愧疚,却不能打自己的脸,只能讲补偿用在纪舒年身上。
近日纪舒年依然获得上朝听政的权利,气得恭亲王心中憋闷,又不能外出发泄,便在私底下招妓入府。
堂堂亲王,竟然在禁足期间于王府中公然招妓,这是对北帝的惩罚表示不满吗?
纪舒年将这条信息派人悄悄告知保皇党,随后恭亲王喜获朝堂怒骂,并加三月禁足。
这日刚下朝,纪舒年披上了丽淑仪给他亲手缝制的狐皮大氅,整个人埋在雪白的绒毛中,显得精致的面容愈加瑰丽。
难得今日阳光正好,纪舒年并没有乘坐马车,选择了步行。
街边小贩来往,正是用饭之时,香味扑鼻而来。
纪舒年打量着周遭的牌匾,考虑着今个该吃什么,想得正出神,倏地撞到一堵墙。
额头被撞得生疼,纪舒年下意识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额角,抬头一瞧,原来他撞的不是墙,而是一个人。
这人生得十分高大,比他还高出一个头,五官深邃而立挺,喉结上的小痣十分熟悉。
这不是顾彧卿,又是何人?
明明大冷天,此时顾彧卿却穿着一身黑甲,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纪舒年。
纪舒年在心里骂了句装腔作势,随后十分迅速地倒打一耙。
“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要是本王有个好歹,本王便拿你是问……”
对方目光深沉,纪舒年像是在较劲什么,与顾彧卿视线对上。
就……怎么说呢,两个大男人站在大街上你瞪我我瞪你,感觉十分的傻气。
纪舒年心里一边腹诽,可又不甘输于对方,就好像谁先眨眼谁就输了一般。
他强忍着想要眨眼的冲动,眼睛因为长时间睁眼而有些微微泛酸,好在对方先眨眼。
纪舒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坚持了几息,终于忍不住眨眼,而后依旧不忘初心谴责顾彧卿,对方却仍然保持着沉默,这让纪舒年有些恼羞成怒。
又是这种表情!仿佛是他无理取闹的一般,丝毫没有任何回应,跟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觉得本王冤枉你了不成?”
倒不是纪舒年胡搅蛮缠,只是他突然想起,既然前世顾彧卿能够建立新的王朝,说明他本身也拥有一定的本事与才能。
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利用顾彧卿,登上皇位?
换一句话来说,如果他和顾彧卿冰释前嫌,成为好友,那么以顾彧卿知恩图报的性格,一定不会对皇位有什么想法吧?
即便有想法也无所谓,届时他再将人除去……
说起来他和顾彧卿也没有什么特别深的仇恨,顶多暗中使绊子,可这也是顾彧卿有错在先,再说了,他不也没得逞么?
心中思绪万千,纪舒年没得到回应,好奇地抬头,却见对方定定地看着他。
纪舒年有些不自在,独角戏,这让他怎么把戏借着往下演?
他只能拿出杀手锏,“等见到母妃,本王便告诉母妃,你……”
“我怎么?”顾彧卿终于开口,带着变声期独有的磁性,低沉有力。
纪舒年以为顾彧卿怕了,他目光微转,洋洋得意,“本王便告诉母妃,说你见本王势弱,便转头攀高枝……”
顾彧卿突然上前,高大的阴影,瞬间笼罩在纪舒年头上。
他瞬间想起顾彧卿在军营中,以一敌多大获全胜,北帝听闻后,连呼国家有望,并特封三等护卫的传闻……
这人,该不会是想要揍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