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之还在担心朱槿不怀好意,内府里的灵力却立即快速运转起来,她忙打坐运转调整呼吸。
几个周天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这才想起问朱槿:“这是哪儿来的呀?”
“我炼出来的呀。”她笑。
“这么快!你已经会炼聚灵丹了!”渔之喜上眉梢,差点想借着身高优势要把她抱起来转一圈,却被朱槿一根指头堵住了嘴。
“嘘!”朱槿压低了声音,看起来不爱声张,“我这也是来之前就会的。”
“你早就会炼丹了啊,那你最近在学什么呢?”
“我想学的东西在仙门的藏书阁,但是据说要斋长的身份牌才能进去,你过几天能带带我吗?”
“没问题呀!”渔之眼珠子提溜一转,忽然想起云天南跟她说过,仙门明面上不给私自贩卖丹药,但是只要藏得够隐蔽,不被抓住就行,被抓住了也顶多扣个学院分。
藏书阁听上去是个僻静的好地方啊,渔之暗自思忖道,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来布置传送法阵?
没过两天,渔之就抽了个空带朱槿进到藏书阁。
仙门的藏书显然不是秦婆子的老旧书屋能比的,一列列排得整齐有秩序,好似列队整齐迎街敬礼的兵。
但渔之找了好几层,都没找到一本雨师国文字的古籍,全是一个系列一个系列的修炼功法。
“怎么只有这些啊,仙门的人连话本都不看的吗?”
朱槿笑笑,悄声提醒她:“这可是官家的藏书,话本怎么可能摆在这里。”
渔之嘟囔着,还是不自觉一个人摸上了僻静的顶楼。
居然没人!
她吭哧吭哧爬了上去。
不愧是仙门,连没人的顶楼都这么干净,这里也只有安静摆放着的几十列书架,架上大部分都是空的。
传输法阵不去特意唤醒的话基本都是隐形的,而且最多只能传物,不能传人,所以在这里被发现了也顶多是丢几本仙门不要的书。
渔之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地方很不错。
但是,她刚想把事先炼化进内府的法阵唤出,就瞥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角落探出来。
“嗯?”渔之吓了一大跳,定睛看,发现那缩在角落里的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决明公子!
这公子哥看起来刚睡醒,揉了揉刚睁开的眼,仔细辨认了一下。
“周渔之?”
……
这位哥居然还记得我。
“公子好啊。”渔之嘴角挤出一个看起来端庄的笑,脚下却在默默后退。
怎么,这公子哥居然要到这种地方睡觉,昨晚干嘛了?
渔之虽觉得捕风捉影的消息真实性不高,但是人都有劣根性,只要是听了八卦的,对人的看法难免有些影响。譬如此时,决明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在渔之眼里跟话本里纵/欲过度的情场浪子没什么区别,不免让她感觉自己见识到了新世面。
该不该喊朱槿上来一起看看呢?渔之脑海里不自觉飘过了这样的念头,但是又猛地摇了摇头,罪过啊。
“别想着在这里放东西了,”决明不知怎的就看穿了她的意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藏书阁楼顶都有专门的监控法阵,执事巡查的时候能看见,除非你只是在这里睡觉。”
原来是这样。
渔之收起了胡思乱想,和他道了声抱歉:“吵到公子睡觉了。”
“无妨,”他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我只是觉得这边平时没什么人,你们初级弟子课业这么忙,有时候连觉都睡不好,不找个时间补觉?”
渔之怔了怔,不得不说,她昨晚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又起来跟天蚕结契,白天还要上课和修炼,确实是比较忙。
但就是因为忙,所以才没时间补觉啊。
还用你说?
渔之本来就精神不好,被这么一问,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不劳公子费心,”她语气不自觉带上了点呛,“弟子哪像公子这么闲,还有时间补觉。”
渔之本来已经准备好要挨一顿官威了,但等了半晌,却发现决明忽然笑了。
“抱歉,”他说,“我刚睡醒,脑子还比较糊涂,可能说话有些冒犯。”
渔之怔了怔:“哦,没什么。”
此行很顺利,她跟朱槿都收获了好几本想要的藏书。
入门之后的日子过得飞快,上课、考核、炼丹,每天忙得像个磨盘,到了半夜,渔之还得把天蚕留下的蚕丝拿到院子里守着晒月光。
眨眼就到月底的结算考核。
渔之被摧残得眼袋都要掉到地上,已经失去了抱怨了力气。
个别斋内成员还有力气,却也只是不住地喊:“人家剑修考核都是上真家伙搞对决啊擂台啊什么的,炼器院好歹也会展示一下灵器成果,怎么丹院这边的弟子都在赶订单啊!”
“没办法,谁让咱们是后勤院呢,论功行赏轮不到我们,受伤了缺钱了擦屁股的都是我们。”
“对了,祁元朗呢?这要紧关头他又跑哪里去了?”
听到这话,渔之抬头算了算日子,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又掐着时间去看他承欢师姐打擂台了!这次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句,是一点没把她这个斋长放眼里!
“佘越怎么也不见了?”渔之起身点人数,发现又还少了一人。
“噢,祁元朗说承欢师姐擂台赛要多点人加油助威,就把佘越也喊去了,还让我们半个时辰内把订单赶完也过去凑人头呢。”
“什么?”渔之提高了音量,“订单还没赶完,祁元朗叫他去他就真去了?”
“他可上赶着舔祁家的狗腿呢,他们家产业啊,就靠是祁大人做起来的。”
“啊……这么一说我等会也得过去了。”旁边一人挠头道。
渔之头皮都炸了,当即一道灵气化锁横挡在门前。
“今天订单没完成之前,谁也别想走!”
她催动内力,将声音传到整个十六斋的炼丹堂。
暴力震慑下,场内确实安静了一会,但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直愣愣的声音问道:“那祁元朗和佘越呢?他们两个为什么就能在外面,就留我们在这里赶订单?”
“对啊。”
“就是!斋长偏心!”
“斋长偏心!不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