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玉让车夫将马车停在王府的侧门,一路提着东西走了进去,刚推开门屋子里坐了一个人,正捧着书在看。
“殿下回来了。”
沈望舒听到声音后抬头看向她,将手里的书放下:“去用晚膳吧。”
廖青玉应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府中的婢女,跟着他转身就走。
“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望舒带着她一路去了前庭:“回来不久。”
庭院四周点着灯笼,廖青玉端坐在桌前,伸手给沈望舒盛了碗汤递给他。
廖青玉默默看着沈望舒吃饭的动作,她算是明白了,沈望舒一日有多半日就在这里待着,周围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脚下不远处还燃着银炭。
她心中有事,还是张口问道:“殿下今日可是被陛下留下了?”
沈望舒头也没抬:“嗯,还有淮王和太子。”
“那陛下是打算让那位皇子主持春闱呢?”廖青玉语气有些着急,又继续说着,“我听闻太子无意此事,那便只有淮王了。”
沈望舒一顿,抬眼看着她:“你为何会关心这些事?”
“我就是问问。”廖青玉吃了一口菜。
沈望舒放下筷子,借着四周的光亮看着她一言不发,想起什么问道:“你今日可是去了酒肆?”
廖青玉假装吃惊的看着他:“殿下怎么知道?”
“王府的马车太过招摇,自然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沈望舒想了想:“你若是无聊想要出去,让府中的侍卫跟着,京中有人对我虎视眈眈,怕是会牵连你。”
廖青玉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将话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不过今日跟着她的人究竟是谁。
院子里急匆匆的有人走了过来。
宋管家站在门口:“殿下,有人说要来王府要账。”
此话一出,廖青玉连忙看向沈望舒,笑了笑。
沈望舒看着对面人的脸色,自然是全都知道了,转头吩咐道:“将人带进来。”
屋外刮起一阵冷风,直直卷到两人身上,沈望舒又咳了几声。
“殿下的病还没好?”
廖青玉起身将炭盆弄的更旺了一些。
沈望舒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望舒才开口说道:“走吧。”
廖青玉转头看向桌子上的残羹冷饭,斟酌道:"殿下日日都要在这里吃饭?"
“我喜静。”
两人回了屋子后,廖青玉累坏般的坐在椅子上,没了平日端着的样子,倒是沈望舒总是一副正经的样子,瞧着他的模样,廖青玉起身慢慢靠近他,坐在了他身旁。
沈望舒的话不多,这两日总待在廖青玉的屋子里,也慢慢适应了鼻尖的香。
“殿下为何日日都在看这本书?”
沈望舒转头看向身旁的人,漆黑的瞳孔一直看着他,让他有些不适应,沈望舒刚要开口,廖青玉却慢慢凑了过来,将脸移到了他的胳膊处,两人就这么靠着。
廖青玉感受到沈望舒袖子上的冷意,忍住想要退缩的动作,眼睛朝着书上看过去。
沈望舒往后退了退:“你若是想看,可以去书房拿。”
廖青玉听到后眼珠转了转,脸上有些意外:“谢殿下。”
廖青玉退回去后撑着下巴,手指不停的转着白瓷杯,屋子里安静极了。
她手下一停,忽然想起什么,又看着沈望舒说道:“殿下府中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
她在府上还没有半个月,此前也并不了解沈望舒的为人,嫁给他也不过是有所谋划。不过,入京前伯父派来的人说过一切关于瑜王的事,不过是母妃早逝,但其中有一件事让她现在很想知道。
瑜王也不过是三皇子,淮王成婚乃是太后的意思,但太子尚且未成婚,为何会给一个才刚弱冠的皇子指派婚事,京中人人不都说,瑜王不得势,那么怎会给他赐婚呢?
廖青玉仔细想一想也能想明白,她的父亲是罪臣,整个廖府也只活下来她一个人,皇子成婚的对象必然是千挑万选的,将她这么母家无势的人指给沈望舒,显然就是想要压着瑜王的势,但他怎么就应了呢?
廖青玉叹了一口气,果然皇家的事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千丝万缕的,当今陛下的子嗣众多,许是沈望舒不受待见罢了。
想到这里廖青玉又叹了一口气。
沈望舒连连听到几声叹息,转过头看着她:“王府中没有其他人,你难道不高兴?”
“哪有,我就是觉得瑜王府未免有些过于冷清了。”
“是吗?我觉得还好。”
廖青玉转过头看着沈望舒,肤色苍白,比一般人白多了,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殿下这病一直都是这样?”
“嗯。”
她给沈望舒倒了一杯水,推给他。
廖青玉细细看过他的眉目,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眉眼间染着病气,倒有些惹人垂怜的模样。
沈望舒将水喝完后,合上书,看着廖青玉的脸说道:“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