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的面前,谁又能真正的自由呢?
他明白爱的不可抗性,所以他在挣扎失败后便彻底放任自己沉沦。他也终于从爱情的旅人变成了被甘愿困囿在爱情之下的囚徒。
要是之前那些女士小姐们知道的话,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他,说他终于也有这样的一天啊。
夏马尔松开了大庭山茶,他垂下眼,视线在她亮着水光的唇瓣处停留了一会,又慢慢向上停在了她的金眸里。
“…山茶是怎么认识那个小鬼的呢?”他语气平稳地询问着,原本放在她脑后的手慢慢向下移,隔着裙摆停在了山茶的腰后。
被亲吻到眼尾泛红的少女瞥眼看他:“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是在表达我的嫉妒。”夏马尔扯了扯嘴角,语气轻松,眼眸却发沉,“看到山茶你和他说话,我整个人都要被嫉妒的火焰点燃了。一个月不见,你有想念过我吗,山茶?”
大庭山茶诧异地看他一眼。
她没明白这家伙知道她根本不可能说出肯定答案,又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来自虐。
“没有。”她答得干脆。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的夏马尔没有露出什么失望,或是其他的神情。他在没听到答案前不可避免地还是会有一点隐晦的期待,但是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间他也只是觉得理所当然而已。
毕竟,是山茶啊。
“但我可是非常想你。”
夏马尔说。
“是吗?”大庭山茶挑起眉,意有所指,“你为什么会在意大利吗?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你不解释一下吗,夏马尔?”
夏马尔愣了下,又无奈地失笑。
他从西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亮着灯的机器,大庭山茶接过来左右观察着那个机器,她能看出那是定位仪器,但是她不明白他从哪拿到的。她疑惑地看他,示意让他解释。
“…大庭霖通过其他人联系了我,我在罗马的一家甜品店拿到了它。”夏马尔发动了车,抽出一丝注意放在她身上,“所以我来到了巴黎。”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从镜子里看了眼低眼摆弄东西的她,“在拿到之前,我以为你…”
“以为什么?我死了?”
夏马尔收紧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要说这种话。”他的语气里似乎有着恳求,低声重复了一遍:“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大庭山茶看见了他搭在方向盘的那只手在轻微地抖动。
她没记错的话,他是个医生吧?
拿着手术刀的人,手在抖。
她沉默了一瞬,算是退让地改了一下自己的说辞。
“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但是在——”她想起了月神的眼泪这对耳坠的源处,“算是奇迹吧,我没有受伤,也顺利地得到了我想拿的东西。所以,我没有死亡,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你作为医生是能判断我活着吧。”
大庭山茶难得开了个玩笑:“不过狱寺总说你是庸医,看不出来也很有可能呢。”
“隼人这个小鬼怎么能理解像我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呢?不要听他胡说,我可是…”下意识反驳的夏马尔卡住了喉咙里的话,他反应过来她不是真的那么想。他无奈地叹了一声,抬起一只手挡了下靠近她那侧的脸。
“…我认输。”
他放轻声音说。
随便什么吧,他跌进了这个牢笼里后根本没有想过逃脱。
就算是做了爱情的囚徒,他也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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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待了两天,他们就坐上了回日本的航班。
大庭山茶在起飞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夏马尔和Reborn正在说自己到了东京停一天再回並盛,他听见身边的呼吸忽然变得匀称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她闭上眼,半躺在椅子上陷入熟睡。
他和Reborn说话的声音下意识放轻,抬手按下了头顶的灯。在乘务员走过来要开口询问时,夏马尔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压住手机话筒轻声又问乘务员要了条毯子。
“Grazie.”
在接过薄毯时,他笑了笑,用意大利语道了声谢。
“…她睡着了?”从摄像头处瞥到闭眼一脸安宁乖巧的大庭山茶,Reborn语气平淡地问道。
夏马尔嗯了声:“昨晚睡得有些晚,她刚恢复回身体。”
这里的身体指的是她从成年的模样变回了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少女。
Reborn面色不变,眼睛微暗:“你昨天说的年龄改变吗?这件事是和科学有关,还是…”
“排除科学和医学的可能。那个乌鸦组织一直在研究相关方面,但是那个药失败率超出了平均值,且副作用是死亡,就算再过十年,人类的医学也不可能从身形处完全掌控年龄。”夏马尔确定地说。
Reborn明白了:“魔法?”
“…很有可能。”夏马尔回想起昨天,他亲眼看到山茶成熟的女人身形一瞬间缩小,恢复成十几岁时的身高模样。这种仿佛一眨眼之间就发生了极大的剧变,除了魔法,夏马尔没有找到任何能解释这件事的原理。
夏马尔在看到变回年幼的山茶愕然了很久,他不断担忧地反复询问确认她没有疼痛感,还试图打算给她做一个从血液到脑部的全面检查,来排除所有副作用的可能。
最后,被他的唠叨和反复折腾到失去耐性,大庭山茶拍开了他手上的温度计,她拽住他的领带,膝盖压在他的腿上。
“这么担心我,不如来试试好了。”她不耐烦的时候金眸也是明亮的,或者说这种时候她的表情都比平时都更有鲜活的气息,“你可以动,但闭上你的嘴,五十岁的欧巴桑都没有你吵。”
再然后嘛…
夏马尔向上给睡得很熟的银发少女拉了拉毯子,她露出来的衣领的边缘处隐隐地泛着几处颜色鲜明的红点,痕迹一直延伸蔓延到了有衣服遮挡的地方。
“……夏马尔。”Reborn忍不住冰冷地说,“再笑得这么恶心,我保证你活不过第三天。”
“嫉妒了吧?”
夏马尔笑眯眯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黑发婴儿:“那也没有办法,我当不了圣人,也做不成机器人,作为一个各方面功能正常的成年男人是没有办法抗拒山茶的。”
“你可以说是嫉妒。”Reborn承人得干脆。他坦荡的样子倒是让夏马尔觉得自己的确是过于炫耀了,就在他正要说点什么谦虚下来时,Reborn就说出了另一句话。
“比起嫉妒,你这幅表情更让人不适,禽兽的家伙 ”
夏马尔不在乎地照单全收他的称呼:“禽兽不如和当禽兽相比,我当禽兽也没什么不好的。”
Reborn压抑住现在就隔着屏幕给他一枪的冲动。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以Rebornm那边沢田纲吉出门回家为结束。夏马尔挂断了电话,查看了下山茶的睡眠状况,确认没有异常,他从毯子里把她的手拿出来,压在了毯子上。
睡着的大庭山茶莫名地看起来有一种醒来时没有的脆弱感,就像是真正的白山茶花那样,花枝纤细,繁复层叠精致的花朵落在枝头上,摇摇晃晃地抱住了微风。
可能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被允许有她是他的这样的错觉。
夏马尔温柔地注视着少女,他无奈地牵起唇,低下身在她的眼睛上落了一个极轻极轻的吻。
“做个好梦。”
他拉下了遮阳板,躺回自己的座椅上。
我的…“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