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残杀就算了,还要放这恶心玩意来堵他们?
这种情况电梯肯定是不能坐的,宁乾快速扫了眼地图,楼上的小红点比楼下少,他立马调转方向往楼上跑去。
楼道里很黑,声控灯微弱的光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唯有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耳边,宁乾不敢停下,只能一个劲的往上跑。
整栋楼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尖锐嚎哭声,每一个通关的密室的玩家家里都爬出来了一个爬出来,楼上人少,“弟弟”没楼下那么多,总体来说更安全。
等把悉悉索索的怪响彻底甩到身后,他们已经爬到了顶楼。
宁乾跑得脑瓜子嗡嗡的,耳朵充血像塞了棉花一样听不清声音,撑着膝盖大喘气,汗珠顺着额角滑到下颌,再滴到地上。
他缓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听觉。
黑暗中除了他的喘息声,还有一道极轻的抽气声,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宁乾心颤了颤,忍不住拔高音调:“爸,妈?你们……”
“嘘!”
宁成远一巴掌扇过去,本想捂嘴手动叫停,结果没看清拍在了宁乾的鼻梁上。
宁乾本就昏胀的脑洞此刻更是雪上加霜,他捂着鼻子,想叫疼却生生憋了回去,学着他爹的样子轻声道:“爸你干嘛?妈呢?”
唐顺意靠着墙角坐下,抱着腿小声痛呼,宁成远打开手电蹲下.身,小心地观察她的脚踝:“你妈好像,把脚崴到了。”
*
于秋台面无表情,把霜衣从一滩模糊的烂肉中拔了出来。
在他身后,两个男人正蹲在墙角,一个戴着眼镜,一个脸上长了颗痦子,他们俩紧紧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看他这么干净利索地杀了一只追着他们跑的怪物,眼神都直了。
眼镜男眼珠子一转,一脚踹开抱团取暖的弟兄,紧接一个顺畅的滑跪就要抱住于秋台的小腿。
于秋台甩甩剑身上的血珠和碎肉,听到背后传来风声,头也没回,后撤一步躲开了。
眼镜没抱上大腿,反而摔了个狗吃屎。
痦子见他这副吃瘪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被前者狠狠瞪了一眼后又赶紧捂住嘴做憋笑状。
于秋台瞥了眼镜男一眼,看他满身灰尘摔得龇牙咧嘴,镜框斜挂在鼻梁上,原地挣扎半晌,还是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礼貌疏离道:“你没事吧?”
眼镜男的镜片摔裂了,俯身靠过来的时候,淡淡的清香率先铺面,随后才是于秋台那张精致到仿佛自带滤镜的俊脸,被碎掉的镜片折射成好多份,把他团团围住。
哇,这里是……天堂吗?
眼镜男有些恍然,第一次觉得自己戴的不是眼镜,是自带PS的美颜相机,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这一刻冲到了脸颊上,他透过那双乌黑的眸子看见自己狼狈的倒影,赶紧摆手道:“没事没事!美女你也太厉害了!”
“没事就好。”
于秋台冲两人展颜一笑,没在称谓上过多纠结。
眼镜男离得近,首当其冲,大脑宕机无法运转,只能盯着眼前人傻笑。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两位多加小心。”
说完,于秋台拱手一礼,转身提起霜衣就要走,刚走没两步,身后骤然传来一阵阻力,转头一看,是那个痦子正死死抓着他的衣角,见他回头才讪讪松开手。
于秋台看着驼色大衣上多出的几根黑色指印,眉心一点点蹙起,心里平白无故生了一股郁结之气,正准备说话,被痦子抢了先:“美女……你这么厉害,我们能不能跟你一起行动啊?”
于秋台垂眸理了理纷杂的心绪,再抬眼,脸上已经挂上了温和的笑意:“不行。”
他这次回来是为了确认宁乾的安危,如果带上他们两个,脚程会慢很多,他不喜欢本末倒置。
痦子好像也没想到,眼前温和的美人会这么冷酷干脆的拒绝他,当场在漆黑的楼道里化身成一具呆愣的雕像,半天没缓过神。
于秋台见他半天没动静,礼貌开口问道:“还有事吗?我要找人。”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很急。”
痦子还在发呆,眼镜男倒是清醒了过来,急吼吼的膝行上前,拉着于秋台的衣角谄媚道:“美女找谁啊,这栋楼、哦不对!这小区里的人我都认识,我帮你啊。”
于秋台垂眸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虽然面上挂着柔和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吓人,眼镜男对上那双寒气森森的眼瞳,打了个寒战。
……
“劳驾。”
眼镜男和痦子手挽手走在前面给于秋台带路,后者抱着霜衣,像座落了雪的山,拒人于千里之外。
见他这架势,别说鬼了,人都没一个敢上来找他们麻烦的。
眼镜男一边看地图,一边暗自为自己机智的决定感到庆幸。
被紫气东来重新洗牌后,眼镜男也有点找不到路了,还好有地图可以看。
他看着地图上正在缓缓移动的两个小红点,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惶恐。
不对啊?
眼镜男反应过来,冷汗瞬间淌了满背。
紫气东来发来的地图上,他们所在的位置只有两个小红点,这就说明,他和痦子是活人,眼前这个气质出尘的人,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