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杜若拽了拽杜衡衣角,直冲他使眼色。杜衡心中暗笑,假装不懂,叫她进屋去倒茶来,杜若只得一脸担忧得去了。
杜衡道:“多谢婶子,只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是镇上的薛公子。”那媒婆笑道,“薛公子那可是品貌双全德才兼备,中意他的人家能排到十里开外去,可他就看中贵府千金,特叫我备了厚礼上门说亲呐。”
杜衡吃了一惊,道:“那位,可是叫薛覃?”
“正是。”
杜衡心中石头咚得落下地来,成日等着盼着,没想到这会就来了,忙将媒婆请进屋去。田桂芝也很高兴,拉着舒佑的手笑道:“可算是来了。”
看了看媒婆带来的礼物,两只大雁,一匹布和两盒糕点果品,虽然只是定礼,可见是用了心思的,更是欢喜,和舒佑一块儿把东西提进屋去。
按惯例女方家要是愿意结亲,就会把男方带来的礼物放在屋内门槛处,要是不愿意就放在屋外,媒婆一看他们这样就心里有数,笑意更盛,这顿媒婆酒是跑不了了。
此时杜若倒了茶出来,虽满脸不愿,还是给斟了茶,媒婆看了看她,笑盈盈道:“这位想必就是千金吧?果真是好样貌,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与薛家公子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杜若起初没反应过来,怔了怔,看向杜衡,杜衡面露坏笑,道:“婶子谬赞了,我这妹子还小,不知礼数不懂规矩,成天嚷嚷着不想嫁人,那位薛公子年轻有为,怕是配不上人家,还是……”
“哥……”杜若急得打断他,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听了一耳朵的薛公子,也不知是不是他,要只是同姓的,不就丢人丢大了。
田桂芝怪责得给了杜衡一眼,笑拉着杜若先进屋去,既然薛覃来说亲了,今儿定能如了她的愿。
“娘,那个薛公子,是薛大哥吗?”杜若忙问。
田桂芝笑道:“除了他还有哪个薛公子?你平日里不是做了荷包香囊吗,快拿出来,这会好送给人家了。”
杜若还有些不敢相信,咂摸半晌又呆站了一会,不确定道:“真是薛大哥吗?他……他怎么会来的?大哥不是说我和他不相配吗,他要找更好的姑娘,怎么会来找我呢?”
“你这丫头,媒人都上门了,还想东想西的。”田桂芝怜惜得抚摸她的头发,鼻头都忍不住发酸,“我姑娘好得很,怎么就配不上了?你安安心心的,我和你大哥,一定会好好的把你嫁出去。”
小丫头眼看着一天天长大,很快就要定亲了,别说杜若,她自个儿都觉得跟做梦似的。
接过男方庚贴,杜衡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是薛覃,笑容又更浓了些,和舒佑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喜悦。
媒婆又夸了薛覃一通,说他虽瘸了一条腿,但家底殷实品貌端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要是别个不认得的,杜衡一准儿觉得是夸大其词,可薛覃是知根知底的,他自然不会怀疑,要不是那么好的,他也不能放心把妹子交给他。
没一会田桂芝拿了杜若的庚贴出来,交给媒婆。庚贴双方都要各执一份,请算命先生测算是否相合,有些讲究的人家还会将其置于家中案上烧香摆放三天,要是这三天内发生不好的事,比如打碎了碗或是家中有人生病意外,则说明八字不合,婚事就不成了。
庚贴交出去时田桂芝还有些担心,可这种事担心也没用,要真是不合,也是没法子的事。
田桂芝又将杜若亲手做的荷包交给媒婆,请她转交,还叮嘱荷包里放了香草杜若,交给薛覃,他自然就明白了。
杜衡给了媒婆几钱银子做谢礼,又说了不少好话,哄得媒婆眉开眼笑,打包票这事包在她身上。礼足了,媒婆办事更会尽心尽心,这可关乎妹子一生幸福,马虎不得。
媒婆走后杜若才出来,脸颊红红的,和舒佑一块儿将被绑住的大雁翅膀解开。两只大雁一公一母依偎在一处,身子还在轻微发抖,脖子上系着红绸,瞧着喜庆,对它们来说却是灾劫,舒佑道:“把它们放了吧。”
杜衡点头:“自然要放,好好的婚事,哪能让它们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