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此刻犹有些迷茫的眼神,像是已经被揪住后颈皮毛,而完全没有危机感的绵软兔子一般,银发美青年嘴角自然而然的挑起了一抹弧度,又亲了亲我的眼睫,让我不得不闭上了眼,
可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华樱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他额前银白色的碎发垂落下来,在浓淡相宜的优美眉峰上洒下大片阴影,宝石般的金眸尽管美丽,却让人感觉到阴冷而酷烈,
下一秒,他不再看我,反而向着从他动手开始,就被两个大背头男人迅速钳制住的高桥冷泉看过去,
在抓到我之前,不得不隐藏起来的强烈嫉妒欲和恶意,在那一瞬间喷薄而出,让华樱透原本平静如死水的瞳孔骤然发亮,
他的薄唇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才阴沉开口,
“高桥冷泉,你这个渣滓混蛋!恶心虫蚨!
你居然敢碰他!你怎么配!你怎么配!
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碰他!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银发美青年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直到身边的尼阁拉斯不得不弯腰提醒道,
“冕下,查兰医生说,你不能情绪过激,容易加重脑外伤的应激障碍,发生器质性紊乱。”
听到“应激障碍”四个字,华樱透的眼底满是阴沉的回忆,却不得不开始压制自己过快的心跳,
而高桥冷泉即使像城岛优那样,反应神经不错,拥有一定的群架经验,却完全不是这群加利斯都家族的裁决机关——被西方世界称为(红脚鸮)的暴,力团伙的对手,
毕竟,他所生活的本国东京,明面上的枪支管制法很严格,就算是特色产业(某某组)也不会闹得太过分,因此给人一种治安还不错的错觉,导致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奇迹之地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
在被制住之后,黑发青年并没有胡乱的挣扎,他只是抬起头,冷静的直视着面前的一切,
“华樱透,你给亚可注射了什么?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害?”
闻言,还在勉强平复自己情绪的华樱透顿时嗤笑一声,
“我恨不得时间倒流,让我在那一天晚上,将黑泽直接抢走,也好过把他寄存在你这里,差点让他毁于一旦!
连好好保管都做不到,你真是个废物啊!”
说完,银发美青年不理会高桥冷泉一瞬间冷肃的神色,侧头对大背头男人下了命令,
“尼阁拉斯,给这个男人执行(受洗程序一)!我要让他好好的,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在尼阁拉斯低头应是之后,高桥冷泉的身上,就被最先突入房间的两个(红脚鸮),泼上了一桶早已准备好的“圣水”,淅淅沥沥的水珠,沿着那黑色的碎发滴落下来,显得从来优雅从容的黑发青年分外狼狈,
高桥冷泉原本还不知道那些“圣水”的作用,只以为是华樱透想要折辱他的老套把戏,
但是他随后,就狠狠的挨了踢在横隔膜下的一脚,即使是一贯镇定的他,都猝不及防的低声惨叫了一下,才明白了,
那些渗入他皮肤上的所谓“圣水”,原来是一种能让表皮细胞敏感数倍,甚至十几倍的特制药水,
而造成的表皮损伤时产生的剧痛,能活生生的把人逼疯。
只不过短暂的挨了几拳几脚,高桥冷泉的额上就青筋暴起,痛得十指都深深的扎进了掌心之中,才能让自己维持住一定理智。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我,不由得在心底暗叹了一句,
果然会发展成这样……
我就说,按照华樱透刚出现时,说的那些话来判断,他怎么也不会轻易的罢手,
照现在来看,他分明是想杀了高桥冷泉!
再不阻止的话,我真怕黑发青年会受到什么不可逆转的损伤,
既然我已经决定和高桥冷泉【好聚好散】,那就到此为止吧,华樱透。
打定了主意,我才自银发美青年清瘦了很多的胸膛中艰难开口,
“透……先生,求求你让他们……停手吧……
不要……伤害……泉哥……
我,我求求你了……”
虽然身体动不了丝毫,我的眼泪却无声无息的铺满了整个脸颊,原本天真烂漫的眼底,满是悲伤和恐惧,
看得华樱透既心痛于我的眼泪,又燃起了更加阴沉的怒火,
“呵,黑泽,你心疼他是吧,你就这么喜欢这个渣滓!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那我呢?同样和你拥有约定的我,却被你不屑一顾是吗?”
银发美青年的声音宛如裂帛一般尖锐刺耳,让从来只见识过他冷漠一面的,那些机器人一般执行命令的大背头男人都忍不住眼神游移了过来,又一下子收了回去。
我似乎被他的质问惊呆了,一时间呐呐不得言,华樱透的唇角绷直,然后吐出冷硬的法语,
“尼阁拉斯,给我一把手,枪……”
随侍左右的高大男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提醒了一句,
“冕下,这里毕竟是日本,【处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银发美青年的一声暴喝打断,
“闭嘴!尼阁拉斯,你再违抗我一次,我就让你滚回你的圣父身边去!”
听到这个“威胁”,被教皇希斯特斯十六世委以重任的(红脚鸮)首领——尼阁拉斯.博格,顿时僵在了原地,他无可奈何的妥协道,
“冕下,今夜我会自请圣罚,还请您宽恕。
这是您要的枪。”
说完,红脚鸮的首领,从麻灰色西装外套的内袋里取出一把轻量化的格,洛,伦17,递到了【教子】的手里,
华樱透一只手牢牢的抱着我,另一只手牢牢的握住了手枪的扳机,
他思考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开枪,而是低下头静静的看着我,眼底的阴鸷仿若实质,却又隐含着一丝他本人都察觉不到的哀求意味,原本缱绻迷人的嗓音满是沙哑,
“黑泽,你说,如果我把这个男人的双腿膝盖打穿,让他也变成一个,像我这样的【残废】,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被他刚刚用法语吐出的暴喝吓了一跳,这时候又看到他拿出了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我日常生活中的危险物品,还说要废掉泉哥的腿,
顿时,我呼吸都吓停了,反应过来之后,才看到银发美青年一直在扣着枪,耐心的等待着我的答案,
晦暗的银发垂落下来,他金眸闪烁不定,比起希伯来语中,被称为“上帝之美”的天使约菲厄尔,他更像诱人堕落的撒旦。
我眼神凝滞了一下,才熟练的开始安抚,此刻情绪极度不稳定的华樱透,
我脸色一白,也诚挚而又哀求般的看着他,滚落的泪珠在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湿痕,几乎泣不成声,
“透……透先生,求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