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是明艳的长相,此刻抛去了之前刻意伪装出来的委屈,从身上透出来的锋芒也开始不加掩饰,包括她的修为。
五指成爪,颜轻轻指尖的指甲疯长,每一枚指甲片上,都有一张脸在哀嚎,有的是男的,有的是女的,每一张脸都布满了痛苦的表情,贪婪、厌恶、癫狂,那些情绪在指甲的脸上表露得淋漓尽致。
“我说过了,我知道太守府的秘密。”
这里是太守府,是囚禁颜轻轻的地方,也是颜轻轻从小长到大的家乡,颜轻轻并不想在这里打架,尤其是这里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她的‘父亲’有所察觉。
“我不想打。”颜轻轻再一次重复。
谁又想打呢?
云沫眉头紧锁,觉得棘手。这里并不是佛寺,也不是佛寺的周边。充满谜团的宛城太守府,不是任由她和金硕真做主的地方。
“我也不想打。”
心魔和宿体当然是一样的,云沫有不想打的想法,金硕真自然也会起。
金硕真眼眸微微垂下,明明所有的灵识都在颜轻轻的手指上,警惕着颜轻轻的动作,偏偏身体却呈现最放松的姿态,“既然小姐不想打,那我们就不打了。”
真这么简单。
颜轻轻将信将疑的收回灵力,本来以她的灵力就不足以支撑攻击两位修士的,现在正好借坡下驴。
“好了好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气氛有些僵硬,云沫牵起嘴角,开始打着圆场,“大家都有不想打的意思,小姐又说知道太守府的秘密,我倒是有疑问想请小姐解答。”
“你说。”
“宛城太守不是小姐的父亲吗?”
这是第一个问题,紧接着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小姐身上为什么会有恶意沾染?还有......小姐的灵力为何如此奇怪?”
比起这些,避开丫鬟的监视,宛城太守府的女儿来到假山处也变得不足为奇了。
云沫的视线并没有放在颜轻轻的身上,即使在问着颜轻轻问题,也在不断地警戒四周。
这看起来很不礼貌,但颜轻轻并不介意。在太守府,新来的修士怎么警戒都不为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在云沫警戒四周的时候,她也让灵识稍微放松了一点。
“说来话长。”颜轻轻脚步轻挪,在金硕真的视线下走向假山最里处。
云沫和金硕真对视一眼,都跟了上去。
假山的最里处是一座监牢,说是监牢也不太对,起码监牢里面关着罪人,而假山里面的监牢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汪血池在咕噜咕噜的吐泡泡,恶意正是从血池里冒出来的!
金硕真和云沫面色惊异,颜轻轻却习以为常,甚至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云沫拦住颜轻轻,纵然颜轻轻身上的恶意并不比血池里的少,但......
谁知道恶意会不会融为一体呢?当两道恶意融在一起,变成更深的恶意,她和金硕真还能不能对付,这都是问题。
“你想拦住我。”颜轻轻的眼神亮晶晶的,“你是不是觉得血池危险,想帮我?”
不是颜轻轻理解的那样......
云沫别扭地偏过头,金硕真却冷笑出声,拆穿了云沫。
“她是觉得,你走近血池,是想设计埋伏我们,虽然这样想可能不太对,但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两张同样的面孔,一张带着别扭,一张全是温和的冷漠,颜轻轻咬唇。
“我误会了,可我也不是想设计埋伏你们。”
“这道血池......是一百一十七位修士的命。”嘴里说着血池的由来,颜轻轻侧身避过云沫的拦截,再一次向血池走去,“每日的这个时分,我都会来到血池,用血池里的阴气缓解金鱼草对我身体的改变。”
金鱼草的第二道作用?
云沫的目光游移。
她不知道金鱼草的第二道作用,在收集太守府的金鱼草时,她也知道金硕真同样不清楚,但是在太守府的小姐口中知道金鱼草的第二道作用,是云沫怎么也没想到的。
“你身体的改变是什么?”
温和的假面被撕下,金硕真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