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大雄宝殿早已经不是真正的大雄宝殿，而是金硕真的修炼圣地，连佛经上正统的佛法也无法让金硕真的灵力回归到最初的淡蓝色。

“已经压制不住了。”

天色渐晚，云沫面无表情地吞下用人参熬成的药丸，随手将香客的身体的骨灰洒入佛寺的泥土。泥土里的恶灵在吞噬香客的骨灰，每一张面孔都曾与云沫打过照面。

“痛苦吗？”云沫轻声问道。

恶灵们说不出话，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云沫，待骨灰吞噬殆尽后，让自己离云沫远远的，但有一只恶灵不同。它长着一张芳华正少的脸，只用那双暗淡的眸子盯着云沫看。

“......为何......为何要将我们的灵魂困在此处......？”嘴唇哆嗦着发出质问，少女想不出坐真的孪生亲妹为何会在她满怀希望将红绳系在灵树上后，又跟踪她，将她的希望，她的生命，都抹杀在这尘世里。

“困？”云沫微微抿唇，对于少女的质问，有些不解地歪头，“我是在救你们。”

“杀了我们叫救吗？”

云沫没有露出残忍的表情，于是少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你这样把我们杀掉，用我们的血肉去喂食灵河里的灵宠，这叫救吗？”

少女的质问，云沫没有回答，其他恶灵的眼神也统统在少女和云沫的身上来回转移，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杀了我们，你会有报应的！”

有一只恶灵开口，其他恶灵也纷纷朝云沫围拢了过来，那些爪子明明抓不住任何东西，它们却想用爪子将云沫抓伤、抓死，最好把那张和善良和尚一样的脸抓下来，不要让这张脸毁坏了善良和尚的修为。

“你该死。”

“你杀了我们！”

“你应该下地狱！你是魔修！”

“我好痛苦！我好痛苦！这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

恶灵们的呢喃如影随形的萦绕在云沫身边，云沫拍了拍衣摆下不经意沾染上的尘土，转身离去，而恶灵们，只能在云沫亲手为恶灵画下的一亩三分地注视着云沫离去的背影。

她根本不在乎它们的想法，却又问它们痛不痛苦，这是来自于魔修的嘲讽吗？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它们从人变成恶灵的能力？

恶灵们不知道，云沫也不知道。

她.....本身是想利用这些恶灵培养自己的能力的。都是同样为‘恶’的物种，她可以在它们成形后吞噬掉它们用以滋养自己。

可是她做不到。

她究竟是善，还是恶，还是和金硕真说的一样，是伪善。

“是伪善。”

河里的鱼精变得沉默，身上也不像三年前和云沫初见的那样，是普通大鱼的形象，反而背生双刺，浑身的鳞片像是要炸开，每一片鳞片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泡泡。

不，那些也不是泡泡，是人的脸。

“我不是伪善。”云沫冷静地反驳鱼精，“比起金硕真来说，我应该是善。”

“但你和金硕真是一体。”

“对，我和金硕真是一体。”云沫微笑，掌心中红色的灵光闪过，鱼精霎时间就说不出话了。

“我要是现在杀了你，金硕真应该不会针对我的对吧？”

时机不算成熟。可云沫不想再忍了。

“你想报仇？”

这一天迟早会来，早在知道自己被坐真设计的那一天，大鱼就已经做下了决定。如果坐真不杀它，它就苟活，如果坐真要杀它，那就受着，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他们动手，它就绝不会反抗。

它后悔因为自己的恶念杀死了唯一的朋友，憎恨自己的贪生怕死，却又不敢真的动手将自己从这个世界上除去。

恐怕坐真也早就看出来了吧......

大鱼在河里吐了一口泡泡，将鱼肚露在河面上任凭云沫宰杀。

因为坐真看出来了，所以不会杀它，反而是利用出它的最后一分价值，用它来吸引无知的香客，送他们上黄泉路。

“我想报仇，却不是现在。”一道红光射出，打在大鱼翻开的肚皮上，炸裂的声响随着大鱼鳞片上泡泡的哀嚎声响起，云沫冷静地将大鱼的尸体从河里捞了上来。

“我现在是要增长修为。你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