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头发胡子皆白的大夫,给慕容杜渐诊断后,不由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
“王爷的伤势如何,几位大夫不妨直说。”花存影已经顾不得“客随主便”的礼数了,在忠信王还未出言之前,就先焦急询问道。
自来到忠信王府后,花存影的目光就没从慕容杜渐身上离开过,生怕慕容杜渐随时会疼得晕过去。现在看到几位大夫面露犹豫之色,她就更忧心了,以至于无法顾及旁人,生平头一次“喧宾夺主”了。
“姑娘,瑞安王的伤势虽未危及性命,但脉象混乱,有气急攻心之状,再加之失血过多,故而……”其中一位老大夫说到此处,看了眼脸色不善的慕容杜渐,欲言又止。
“故而什么?本王没空听你卖关子!”慕容杜渐强忍着不耐,咬牙道。
他能感觉到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他得赶紧在清醒的时候,将答应慕容不越的事给解决了!
“故而需要静养,千万不可再动怒气,否则极有可能伤及根本。还需卧床精心调养一段时日,最好不要随意走动,以免扯动伤口……”被慕容杜渐一吓,可怜的老大夫赶紧快速回道。
这就是他们为何不敢说的原因,让这位“疯子王爷”不动怒,可能比登天还难!
“管家,几位大夫既已诊断清楚,就带人下去抓药吧!今日起,瑞安王就在本王府上养伤,吩咐厨房注意一二。”慕容炎凉见慕容杜渐的伤并无大碍,便让管家带人下去了。
“是,王爷。”老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如释重负地带着三位老大夫“逃走”了。
谁知,老管家才出去没多久,却又行色匆匆地跑了回来,禀告道:“王爷,刑部侍郎梁清风求见!”
就是过年,府上也没如此“热闹”过,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别说是老管家心里疑惑了,就是整个忠信王府上下都觉得稀奇。厨房更是忙开了,看样子,今日吃饭的人肯定是不会少了……
“请他进来。”慕容炎凉波澜不惊,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淡淡开口道。
不是犯人的犯人,梁清风最近应该算是见识到几个了。
“王爷,下官有急事……”当梁清风匆匆踏进会客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好端端出现在客座上因“遇刺”而生死未卜之人,给惊得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这是急得出现幻觉了?
瑞安王慕容杜渐怎么会在这儿?
林姑娘不是说,她派人将瑞安王抓去了一个远离京城的地方,谁都不可能找到……
“梁大人突然出现在本王府上,有何急事?”慕容炎凉见梁清风呆若木鸡愣在原地的样子,明显已经忘了来此的目的,好心开口提醒道。
“下官来此,是有诸多疑点想请教王爷。”回过神来的梁清风拱手道。
慕容炎凉明知故问道:“有何疑点?”
闻言,梁清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但还是压下了心里的情绪,冷静道:“下官很想知道,王爷将那位自称是刺客的林姑娘送到刑部牢房里的时候,是否真的认为她就是刺客?”
“梁大人这是在‘审’本王?”慕容炎凉端起杯盏,低头轻啜了口天涯比邻,声音不辨喜怒,反问道。
“下官不敢。”梁清风并未被慕容炎凉的气场震慑到,反而被激得斗志昂扬起来,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不卑不亢道,“只是,那位姑娘没被审几句,就吓得晕了过去。下官还未见过如此柔弱胆小的犯人,若说她是刺客,下官实难想象……”
听到林恩女被审得昏了过去,慕容不越也顾得会不会惹慕容炎凉生气了,直接从慕容杜渐身后跳了出来,冲到梁清风面前着急道:“你说什么?恩丫头在牢房里晕了过去?!”
“小郡王稍安勿躁,下官已经为林姑娘请了大夫。”梁清风没有料到慕容不越会冲出来,愣了片刻,随即还是据实以告道。
“瑞安王现在好端端坐在这儿呢!是不是能把恩丫头放了?”慕容不越指了指“好端端”的慕容杜渐,理直气壮道。
“这……”梁清风犹豫道,“恐怕不合规矩。”
刑部办事,向来讲究法度规矩,所有事情的明目都要清楚陈列不说,其后的因果缘由更是要详尽笃实,不能有半点儿差错,否则,极易产生冤错之案……
虽然,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将牢房里的那俩“烫手山芋”还给忠信王慕容炎凉,但他好歹也是刑部侍郎,绝不可能真如小郡王所说的那般,草率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