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纠结了,救人救到底!你要不想带她回去,那就让我带她回去好了。”易随安拿酒坛撞了撞郑云天,激道。
“你……”郑云天没想到易随安会这么说,一时被噎住了,愣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生气!
易随安见郑云天明显生气的样子,不由暗笑,但表面上还是一脸认真道:“你那天也看到了,人群里混着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呢!若非如此,以你的性子,怎会突然改变主意,将贴身令牌都给那姑娘?不就是给她防身用的么……再说了,若是咱们拍拍屁股走了,那癞蛤蟆找到落日客栈里去了,咱们不在,又没人给她撑腰,那她还不得被那癞蛤蟆给糟蹋了……”
这年头,当朋友不容易啊!两肋插刀还不够,还要顺便当个月老,想尽办法帮朋友牵上那丝稍纵即逝的红线呐!
“我……”郑云天确实没想过这一层,顿觉理亏,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原来,易随安不是那个意思。
不知为何,他竟松了口气,觉得安心了不少。
“什么你啊我的,像个爷们儿一样,干脆点!带不带,一句话!”易随安给了郑云天最后一击。
郑云天闭了闭眼,用力握紧了拳头,深呼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带!”
这木鱼脑袋,终于开窍了,他这月老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易随安终于笑出声来,举起酒坛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郑云天!来,干了这坛酒,今晚不醉不归!”
夜色深沉,寒意绵绵,火光微弱。
饯别之宴渐近尾声,酒过三巡之后,需要赶回客栈的人都已陆续离开,住在附近的男女老幼也带着满足畅快的心情回去了,剩下的就是自己人了,自便就好。
王后业若怯见宾客都已尽兴,便起身与雪莲与夕颜两人一道送别了众人,等她回来准备扶拓跋枭回帐,没想到……
业若怯不禁笑着摇了摇头。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喝醉了便罢了,竟还抱着酒坛醉倒了!
不过,旁边的扎木西与呼延进也不遑多让,竟然都横躺在地,哪里还有半点西域枭雄的气势?
“母后,这……该怎么办?”夕颜有些为难道。
“雪莲,你去厨房里将浮萍叫来,让她将呼延进首领扶回大帐,她会照顾他的。”业若怯对着左手边的雪莲吩咐完后,又转向了右手边的夕颜道,“夕颜,你去把扎木勒找来,同他一道把扎木西首领扶回去。”
业若怯交代完后,雪莲和夕颜就各自离开了。
至于拓跋枭,自然是她亲自扶回去了。
叫来侍卫将明火都熄灭,吩咐婢女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业若怯这才放心地扶着拓跋枭离开。
天上的繁星也渐渐散场,只剩下几颗零星的光点,夜,更深了……
次日清早。
西域边界——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
几辆马车,几匹骏马,一群笑意盈眶的中原男女,都等在小道旁的巨石边儿上。
不多久,拓跋枭与业若怯出现在边界上,身后还带着一群西域人。
慕容炎凉站在中原的土地上,虽然中间只隔着一条小小的路径,但双方都没有越过那条线,很有默契地站在两边,做最后的道别。
“穆欲归是本王认定的女婿,这话,忠信王你可一定要帮本王带到啊!”拓跋枭再次强调道。
希望中原皇帝看在他的面子上,放穆欲归回西域做他的女婿,如此,西域必定又可添上一能人。
“林恩女是我侄女之事,还请忠信王向皇上言明。”业若怯低头沉思片刻,又说道,“那丫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相信忠信王也是知道的,所以……还望皇上成全。”
业若怯最担心的是,林恩女的身份一旦摆上台面,势必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她知道林恩女不重名利,只想待在温陌玉旁边,做个服侍他起居的小丫鬟。可林恩女的身份,注定她不可能随心所欲……
别的事她也不想强求,但唯有这一件事,她希望中原皇帝能看在花将军的份儿上,能成全!
“二位的话,本王记下了。若无别事,后会有期!”慕容炎凉抱拳道别,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等在巨石旁的人群见慕容炎凉已策马远去,也纷纷动身,紧随其后……
拓跋枭与业若怯一直站在原处,直到漫天尘沙渐渐远去,那群黑点消失不见。
“回去吧,相信不久以后,我们就能听到好消息了。”拓跋枭轻拍了拍业若怯的肩,转身往前走去。
业若怯收回视线,握紧手里的玉佩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