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闻见温多予苦思冥想的样子,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最后一间,就由陆兄你一个人住吧!”温多予做了决定,尔后又笑道,“陆兄你也不必担心我,老天待我一向不薄,每次有什么需要,都像及时雨似的供应我,说不定,今晚就有退房的客人……”
原来这就是温多予想的办法?
听天由命?
可俗话说:天助自助者。
陆卿闻也不再纠结了,都这个时辰了,哪有住店的客人,突然要走的道理?
毕竟,若无十万火急之事,谁会选择在夜间赶路的。一般旅人都是在歇息一晚后,次日大早启程赶路。
若是为了怕女儿身暴露,就让温多予在外傻等一夜,只要想想,她的心都觉得难受。
何况,只要她今晚加倍小心,应该不会被一向“迟钝”的温兄发现……
“温兄,既然只剩一间房了,那就你我二人同住一间吧!”陆卿闻想通后,眼睛里透露着坚定对温多予说道,“以往我确实从未与人同住过,所以一开始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闻言,温多予表示理解,点了点头。
陆卿闻随即话锋一转道:“但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出门在外,应该要便宜行事,习惯讲究什么的,只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行,若是条件不允许,暂且忍耐一时也就过去了,实在不必太过纠结,徒然浪费精力时间。”
听到这里,温多予深感认同,点头如捣蒜!
陆兄能想明白就好,也不枉他一番“折腾”了。
其实,他倒不是怕在外干等一晚,他是怕陆兄这个习惯,可能会让他自己吃亏。
见温多予一副欣慰不已的样子,陆卿闻最后总结道:“毕竟我们来西域,可不是为了找个舒服的客栈住着,而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陆兄,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温多予大喜过望,一个激动,就用力拍了拍陆卿闻的背。而后又紧搂其肩,往楼上走去,边走边说道,“走,我们先去房里歇息片刻,等用完晚膳,我们再……”
用完晚膳后,众人都各自回房了。
陆卿闻每晚睡觉前,必定要沐浴净身才能睡得安稳,可与温多予在一间房,诸多不便,正犹豫着,要不要就将就一晚算了。
没想到,温多予就说,他有事要去与陆锋芒商讨,估计会很晚才能回来,让陆卿闻先沐浴歇息,不用等他了。
闻言,陆卿闻真可谓是惊喜万分了,连连答应后,便送温多予出门了。
陆卿闻随即叫来了店小二,让他给她准备好了热水,给了赏银后,店小二笑呵呵地离开了。
等房间里只剩陆卿闻一人之时,陆卿闻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绷着的神经,也在此刻松弛下来。
试了试水温,陆卿闻将包袱里的一个玉瓶拿了出来。将玉瓶里的药汁全倒进木桶里后,陆卿闻又轻轻搅了搅木桶里的热水。只见,刚刚还清澈见底的热水,顿时变成了乳白色……
陆卿闻不轻易药浴,除非情况特殊,就比如说现在,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劳累,身子已经严重吃不消的情况下。
全身浸泡在木桶里的陆卿闻,满足地叹了口气。终于抵达西域了,她的身体,虽然已经累到了极限,但她的心,却从未如此自由自在过!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可以查明爹爹当年战死沙场的真相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劳累,还是因为完全放松了下来,沐浴在木桶里的陆卿闻,在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子时一刻。
夜深人静,落日客栈里的客人们,几乎全都熄灯睡下了。
温多予与陆锋芒等人商讨完后,见时辰已经不早了,就打算明早再沐浴更衣,今晚就将就一晚。谁知,他还未到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材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温多予有些担心地走到了门口,试着推了一下房门,谁知竟是紧闭着的!
莫非,陆卿闻从他离开后,一直沐浴到现在?
该不会是在沐浴时,睡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