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邸。
郑凛然早在收到信笺之时,就将慕容炎凉信里所需之助,安排妥当了。
此刻,正与得意门生刑部侍郎梁清风,一同等待两位王爷的造访。
“老师,对于这件事,您怎么看?”梁清风在等人的空档,并未闲着,而是抓紧时间探寻真相。
“你是说忠信王准备动身去西域之事?还是他找你借人之事?”郑凛然难得看到梁清风露出紧张的神色,不由笑道。
“两者皆有,还望老师给弟子解惑。”梁清风恭敬请教道。
毕竟,私自放走重犯,后果有多严重,谁都知道。
若是为了大局,那他头上的乌纱帽,大可以随时拿去,甚至项上人头,他也不会吝惜半分。
但若只是为了王爷的一己之私,那即便是老师开口,他也不能“假公济私”,做出有违官纪之事。
“清风啊,若是换了别人,就是你动了这个心思,为师也定会阻止于你。但若是忠信王慕容炎凉,那你大可放心!”知道爱徒的顾虑后,郑凛然笑道,“为师愿以为官几十载的清誉为他担保,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忠不义之事!”
“据弟子所知,老师与那忠信王慕容炎凉,平日里并无交情,只是最近因李为坚之事,才有所交集。”梁清风将自己的观察据实以告,随即又提出疑问道,“不知老师,为何如此笃定?”
面对得意门生的质疑,郑凛然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怀了。
这小子,可是比他当年还要刚直啊!
好好培养,定能成为朝堂的中流砥柱,震慑那些想利用官职之便,假公济私的贪官污吏、朝廷蛀虫。
“从他父王开始,他们忠信王府,就一直是以忠烈为人所称道,更是为皇上所信任!”说到这里,郑凛然突然叹了口气,不胜唏嘘道,“若不是发生了那件子虚乌有的事,几乎断绝了整个忠信王府的活路……想必现在的忠信王慕容炎凉,也不至于在年仅十三岁之时,就随花将军去到边疆,从一个普通将士,藉着军功,一步一步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梁清风一直都认真聆听着,想借此机会进一步了解忠信王的为人,也好做出最明智的决断。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
郑凛然说完,长舒了口气,拿起杯盏喝了口天涯比邻。
梁清风则是陷入了深思。若照老师所说,那忠信王慕容炎凉,显然是个值得交付性命之人。对于慕容炎凉的为人,他已经不用再纠结什么了,但他还有另一个问题有待解答,若是弄清楚了这个问题,那么,即便他最后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他也绝无怨言!
“老师,弟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还望老师解惑。”梁清风谦恭道,神情已不似之前那般紧张,反而像是已经下定某种决心一般,眼神里透露出坚定之色。
“问吧,只要为师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郑凛然放下杯盏回道。
郑凛然说着,往外看了看天色,估计这会儿慕容炎凉已经进宫面圣了,再过不久,应该就会赶来这儿了,他那刚正不阿的好学生的疑问,他得快些解完了……
半个时辰后。
右相府邸。
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一见王府的马车,就知道丞相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其中一人便赶紧进去通报了,另外一个则是赶紧迎了上去,将两辆王府马车安置妥当了。
很快,郑凛然就亲自出来迎接了,后面还跟着,已经了然的刑部侍郎梁清风。
虽然慕容炎凉信上,并未提及瑞安王慕容杜渐,但郑凛然在见到意外之人时,却并未露出任何惊讶之色,梁清风亦然。
慕容炎凉与慕容杜渐随郑凛然入府后,便直接进入了议事厅,商议信上所写之事……
有了前面的种种准备,最后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达成共识后,郑凛然问道。
“明日,亥时三刻。”慕容炎凉干脆道,显然是早已做好打算。
“连夜出发?”郑凛然有些意外道,“王爷此番奉命去西域平乱,并不似从前,为了掩人耳目而需秘密出京,何故还需半夜赶路?西域路途遥远,还望王爷为了大计,保重身体。”
不是他这把老骨头喜欢多管闲事,而是,慕容炎凉确实是此次破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