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名胜为什么会这么说,”陈明利抚了一下短发,一脸烦躁:“他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关于钱的事我自然会上心点,可他没具体说什么,我便也没有多问啊。”
江言目光如炬,犀利的视线直逼人心,半响才继续开口:“除了这个,他还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么?”
“没有了,”陈明利摇摇头:“他工作上的事情一般不跟我多说,我也不懂。”
季白收回四处转悠的视线,与江言对视一眼,便又移开。
江言看了眼脏乱的茶几,从一堆杂物里捡出一根笔一个本子,他右手握笔的姿势很正规,每个字都苍劲有力,尾端落下时又带着笔走龙蛇的肆意。
他在本子上写了一串号码,然后递给陈明利:“以后如果你想到了什么,记得及时打电话给我。”
“好,好的。”
“陈名胜的尸体市局那边还有用,等忙完这阵,会让你去认领的。”
“还有用?”陈明利极其快速的道:“你们警察局不会想将我弟弟解剖了,然后把器官拿出去卖钱吧。”
“在国内器官卖钱是犯法的,就算我们是警察也一样”江言站起身,看着陈明利道:“希望可以接到你的电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王强自然是跟在江言他们一起走的,不过在刚出陈名胜的家门,王强便又被江言随意找了个借口给打发掉了。
江言和季白并肩走在前方,梁景元跟在两人身后。
江言微微偏头看他:“刚刚陈明利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季白伸出一根手指头,想了想后,还将小拇指往里弯了弯:“半点可信度都没有。”
“我猜测,陈名胜应该将为什么会发财的原因告诉了陈明利,现在陈名胜死了,陈明利打算自己去发这笔财,所以才没告诉我们原因。”
梁景元在后面听的一脸玄乎,想问什么看了一眼江言又闭了嘴。
江言想了想,又问:“你刚刚在陈明利家,都观察到了什么?”
“你给我看的资料上写,陈明利从小到大就没有出过这个镇。”
江言点头,又猛然看向他:“口音!”
“对,”季白点头:“陈明利的普通话比村主任还要标准,根本不像是没有出过农村,没有跟外面人接触的样子。而且他对我们这些外来人员态度很自然。”
“也没有吧。”梁景元终于找了个空插了句话:“我看刚刚老大问他话时,他挺紧张的。”
“装的,”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村口。季白倚在车身上,一副走了10分钟路要累散架的松松垮垮的模样:“正常人的紧张,有身体僵硬,频繁吞咽唾沫,下意识的手部频繁小动作或者面部微表情比较丰富几个表现。”
“可刚刚在陈明利脸上,我只看到了压抑的兴奋和刺激,甚至是连一点最真实的伤心都没有。”
梁景元:“.....”。这跟他刚刚看到的伤心的语无伦次的陈明利是同一个人么。
梁景元看了眼江言,又看了眼季白,第一次觉得自己智商有些不够用,只能认命的问:“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就这样打道回府么?”
“当然,”季白拉开车门,在上不上去之间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认命的坐上了副驾驶。
他就在忍这个破车五小时。
梁景元看着他潇洒利落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江言。
江言唇角一弯,只是淡淡道:“上车吧。”
江言拧开车钥匙,打了方向盘便顺着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土泥路往青阳县走。他从扶手之间摸出蓝牙耳机,刚要带到耳朵上,手才举了一半,便被季白一把握住。
他目光平静,却格外认真:“好好开车。”
想起这位大少爷来的时候被颠儿的东倒西歪想骂娘的样子,江言了然的挑挑眉,比了个OK的手势。
季白将蓝牙耳机放回原处,又转回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路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