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炽说着,掏出图纸比对了一下地形,“玉天童应该就在这后面的山里,打起精神来,该做正事了。”
一间酒铺内,小二端上了一碟小菜,朝着屋内主位上坐着的客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那间酒铺就关上了大门。数十个穿著同样服饰,头戴面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了街上。
“哎,谁、谁让你们在这里待着的?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一个壮汉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他斜眼撇着站在路中央的那些人,看着都瘦瘦弱弱的,其中甚至还有几个看身形更像是女子。
那个壮汉舔了舔嘴唇,喝着酒被莫名其妙赶出酒馆的烦闷被突如其来的好运气所席卷,这鬼地方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女人的。
越想便越觉得心头燥热,他走上前拦在了其中一个小个子面前,“在这里带什么面具啊,脱下来给爷看看。”
伸出去的手被“啪”的一声拍开,那些人似乎并未把那个壮汉当回事儿,绕开他就要往前走。
那壮汉立刻凶相毕露,抄起怀里的砍刀就朝背对着他的人狠狠一刀挥了过去。
刀刃在还未碰到人之前突然就偏移了方向,一个面具人几乎是凭空出现在那两人之间,手中银光一闪,又听两声骨节碎裂的声响。那壮汉提刀的手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刀刃直直的插进了他自己的胸膛,他目眦尽裂,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喉咙上一支寸长的银针深深没入,连一声叫喊都没有发出来,就彻底的丧了命。
遮盖在头上的兜帽被这番动作掀到了脑后,露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后颈的赤色刺青格外显眼。他立刻抬手戴上了兜帽,压低声音说道:“这里的人,全部抹杀。”
“是。”
其余人齐声的应答,而后便四散开来。
阜陵城的山势较于虎巍关开阔了许多,没有窄小的通道,洞穴最高处有八尺足,不靠火烛甚至也能微弱的看见些光亮。
“就在前面。”
安禾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洞穴中响起,穆千吓得一个激灵,“哎呦,祖宗你别一惊一乍的。”
安禾斜睨了他一眼:“你还怕这个?”
穆千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我们这行讲究一个风水,我预感不好的时候从不勉强自己出门。就比如今天,我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呸呸呸!祖师爷在上,保佑我平安……”
见穆千又开始碎碎念,安禾索性加快了脚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陈炽。
“陈副将,找到玉天童,你们打算怎么办,要把它带回去吗?”
“不带回去,”陈炽抬手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有他。”
安禾这才注意到陈炽身旁的人,是个中年男人,一路上都很沉默,安禾似乎都没有听见过他开口说话。
陈炽像是感受到了安禾的想法,开口解释道:“他耳朵听不见声音,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可以说,我替他传达给您。”
“不必了。”安禾很体谅的没有追问下去。
那个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玉一般的坠子,示意一般递到了安禾眼前。安禾看着那颗玉石,心下了然,“你也是从蓬莱岛出来的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往临东跑。”
“其实是因为大人他……”
陈炽像是要解释些什么,声音却被从后面跑过来的穆千盖得死死地。
“你们怎么都走这么快啊!”穆千三步做两步的追了上来,边跑还边抱怨,“就剩我一个人在后——”
穆千的话突然戛然而止,他一脸惊恐地盯着前面的几个人,颤抖着伸出了手,“一、二、三……四,加上我四个人,其他人呢?!”
安禾他们听到穆千的话,立刻转头看向四周,一片昏暗中,竟真的只剩下他们四人。
陈炽又引燃了一个火折子,光亮扩大了一圈,“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悄无声息就不见了吗?”
突然那个中年男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啊了一声。
安禾回过头,却猛地在穆千身后看到了一个面具,火光的照亮下,一双眼中满是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