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有必要拯救一下自己日渐衰弱的神经,以及被焦虑杀死的灵感。
叶邵桉当即点开了对方的个人主页,昵称为Syam,她一晃眼还以为和自己一直很喜欢的那位电子音乐人的名字一样。
对方的动态很少,一共也就三条。
其中一条分享拍了两杯看起来很精致的酒。
而最早的一条分享是一张车内的照片,看拍摄角度拍照的人应该是坐在后座,正副驾驶座上的人没有拍进去,只能看见方向盘上一截好看的手臂。
可除了看起来颇具豪华和科技感的内饰,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时间都在半个月内,清一色是图片分享,没有任何的文案和介绍。
只能看见IP地址在江城。
网络识图很难找到具体信息,叶邵桉给对方发了一条私信,询问照片的拍摄地,又将对方设成关注,将对方的所有动态都点了赞。
对方一直没有回复她,直到夜里九点左右更新了一条动态。
照样是纯图片的分享——落日、晚霞和烧烤。
才私信回复感谢了她的赞美,但只说是一个小众古村落。
紧接着又问她是女生吗?
叶邵桉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性别女,在个人信息上标得很清楚。
特意的询问,一般都代表着某种重视。
看晒车的照片像男生的风格,可对话口吻,确实是女生。
如实相告后,对方又隔了一会儿才回复:那里没有什么商业化的旅游开发,基本上没什么住的地方,劝她来之前要想好。但是自己其实私心那里不要火起来,希望来的人越少越好。
排除掉了没有不安全因素,愈发确定这个地方的安静,叶邵桉更加坚定了要去的想法。
可是后面再问什么,对方便消失了。
好在知道了准确的地址在江城的平云县榽山村。
快速在网上寻找起了攻略,相关帖子很少,但却也没有对方说得那么冷清,平云县上有不少酒店,驾车到榽山村的距离有远有近。
不过真正说得上在当地的民宿倒是只有两家。
一家在村镇子里,叫水墨间。
店如其名,清末民初时期的老建筑,清雅得像一幅水墨画,院子里种着各类盆栽和花草。
介绍卖点上写着:历史名宅,自用住宅房屋,独立小院、提供家常菜、可做饭、可带宠物入住。
评价:
房东有个帅哥儿子,幽默还单身。
祝他早日找到他的有缘人吧。
点赞人数9。
在为数不多的评价中,排在顶部。
语气看起来似乎带着点酸意和遗憾。
缺点是房间好像不多,而且价格有些贵,一晚最低要六七百。
但是房东说长租可以打折,还很贴心的给她拍房间的照片、周围的环境、告诉她到榽山村的方式……
另一家在村镇子外,叫酌山庄园。
宣传文案写得很官方——与自然共生、与生态共处。
可以体验传统古法酿酒工艺和白酒品尝、农家乐采摘、畜牧喂养、骑马拍照等。
说是民宿,但更像是庄园农场主为了迎合旅游市场需要搭建的。
房型做了细分,价格也相对亲民。
至于是个体户经营还是大公司投资,就不得而知了。
叶邵桉选了镇子里的那一家。
原因无他,她想切实感受一下当地人家的生活。
另外就是——她倒要去看看,这帅哥帅成什么样,让这么多女孩念念不忘。
决定长租一个月,叶邵桉提前两天将一些衣物打包寄了过去,又将工作需要的各种录音收音等电子设备装进其中一个随身携带的行李箱,在假期到来之前避开人挤人提前到了榽山村。
房东是位约摸五六十岁的郑女士,提着刚买的菜在村镇口接她,见了她两个大行李箱,说她来得不赶巧,她儿子刚好带着民宿里的两个客人回市里机场办行李遗失的事了,估计得明天中秋才能回来,不然可以过来帮她拿行李。
叶邵桉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除了拿行李的时候断了一条她最喜欢的金箔琉璃手串,一切顺利。
然而,第二天她就在村里迷路了。
中秋民宿家里白天祭祖,叶邵桉一觉睡到自然醒,吃过午饭后决定去村子里转一转。
古村镇子基本保留了原有的徽派建筑风貌,巷子也多。
随心所欲地走了一下午,等到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不记得路了。
天一黑,温度也降了下来,她白天臭美,只穿了一件吊带裙和薄开衫。
而人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恐惧也随之而来。
跟着导航走了一会儿,从一条黑巷子又绕进了一条黑巷子,导航让她沿着巷子走到头,再左拐。
叶邵桉想也没想,循着光亮的方向,两只脚踏进去,才发现,那不是巷子,是别人家的院子!
雕花窗里的灯光暖洋,照着院中宽大的长石桌上菜式各样。
围坐一起谈笑正欢的约有八九人,闻声都看向了她这个不速之客。
叶邵桉看着其中一对男女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蓦地对上迈出里屋的人轻颤的眼眸。
一双天生的含情目波光潋滟,标准鼻、标准唇、标致的贵公子甲字脸型,优越得很有辨识度。
是她的高中同学——
谢翊忱!
除了褪去的青涩稚气,岁月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痕迹,甚至头发都非常的浓密。
再一看,这眼前发福的、长歪的……好像也是她的同学。
叶邵桉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遇上,有那么一刻没反应过来。
她从前就听说谢翊忱家境相当殷实。
不知道是不是少爷的生活过得比较滋润,他本人也是吊儿郎当的性子,做什么都不紧不慢的,如今还是一身的松弛感。
一身简约的白T套着米色休闲运动装,袖子摞到胳膊肘,露着结实有力的手臂线条,骨节分明的指间一盘蟹面金黄。
但是他不是几年前去国外了吗,什么时候回来了?还在这村里当起了伙夫?
叶邵桉看着对面的大门,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
不料谢翊忱只是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的将那盘蟹面放到桌上,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
清越的嗓音蕴含笑意,“你们求了很久的帝王蟹面。”
大概是没认出自己出来。
叶邵桉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原来她在孤身走暗巷的时候,他们吃这么好。
所以说,到底谁会爱孤身走暗巷的她啊?!
咽了咽口水,叶邵桉强装淡定的偏过头。
刚想装不认识继续往前走,惊讶的男中音带着脂肪作用的浑厚气息朝她喊道。
“叶邵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