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上官让立马冲上来跟凌之辞诉苦。
简而言之,就是凶!见人就抓,见人就咬,偏偏还是个先天不足的,半点得罪不起,遇上它只有被抓被咬的份儿。
如果巫随不阻止,他们能跟凌之辞说到昏天黑地。
凌之辞见他们对受伤也如此抵触,想到他们因自己被一梦蝶拉入幻境,不知后续有没有受伤,定睛观察他们,希望不要伤得太重。
肉眼看去,关东毫发无伤;就是上官让,怎么真成秃鸭了?一根毛都不剩,身上稀稀疏疏的绒毛脆弱得不像话,可怜得要死。
凌之辞下意识看巫随,巫随一脸正直:“怎么了?”
“啊?应该没怎么。”凌之辞见巫随这副神情,料想不是他干的。
在关东上官让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三人一鸭分道扬镳,巫随要找个安全地方取一梦蝶的烙印,凌之辞自然跟巫随一道走。
医院这块儿已成废墟,一脚泥一脚雪,一堆尖锐硬挺的小钢材藏于其中,走两步能被硌三下,医院里的棉拖质量说不上太好,鞋底薄的同时竟然还硬,穿这玩意儿走路跟上刑一样。
凌之辞走得再仔细还是免不了被硌,难受至极,走了十来分钟还没踏出一里地,他受不了了:“大佬,我们要去哪里?还要走多久?”
巫随沉默片刻,不回答。
“大佬?”凌之辞看巫随。
巫随回过神来:“一梦蝶在挣扎,我意识刚进了界封控制她。怎么了?”
凌之辞不想被当成个娇气的人,头脑风暴思考措辞。
本来及膝的大衣穿到凌之辞身上直逼脚裸,巫随还变了只小水母给凌之辞挡风御寒,理应不冷。
在凌之辞想好措辞之前,巫随视线移到凌之辞严阵以待的脚上。
“硌脚啊?我背你。”
凌之辞:“啊?不好吧?”
作为未来的老公,怎么能让老婆背自己,可他实在难受,想拒绝又怕巫随真答应。
扭捏片刻,他想通了:大不了以后多背他几次!背得比他多不就行了!
凌之辞立马跳到巫随背上:“走吧!”
回到巫随住所,凌之辞顺溜地洗个澡换上自己衣服,瘫在沙发上找干脆面吃,半点拘束也没有。
巫随见他状态不错,于是放出白骨。
白骨中一团幽光定定浮着,似蝶形。
凌之辞一看白骨,满眼放光:一梦蝶,我的新烙印!
囫囵吞下半包干脆面,咽得够呛,他又紧急喝了一瓶牛奶,这才冲到白骨面前。
“一梦蝶,你快给我新烙印,再救回学生们,我帮你入轮回。”凌之辞站于巫随侧后方直面白骨,双手叉腰耀武扬威。
之前险些死了,心想着是介入他人因果的报应,可这不是又活了吗?凌之辞还是想尝试救学生。
毕竟是生命啊。
一梦蝶全然没有反应。
凌之辞疑惑看巫随:“她听不到我吗?”
巫随:“她在悼念。”
啥?
“我在悼念顾安。”一梦蝶的声音从幽光中飘出。
顾安?那不就是一梦蝶吗?
凌之辞更疑惑了。
一梦蝶问:“为什么全世界都在撒谎?”
“撒谎的是你。”凌之辞到现在还不清楚一梦蝶的言行中,哪些是真哪些是演。
一梦蝶自顾自说:“顾安被骗了。她的天赋不在死记硬背,书老人和文骨给出的能力足够她逃离学校,但是她一直生活在谎言中,分不清真假了。”
凌之辞心想:我也分不清你说的是真是假。
“当祂说一切是梦,顾安信了,她竟然信了。”一梦蝶声音轻得飘忽,像异界的传讯。
“世界让顾安的翻天之能变作梦幻泡影,从本质上颠覆了顾安。顾安忘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属于她的天赋统统被回收。”
闻言,凌之辞微微抿唇。一梦蝶好像真的是在为“顾安”这个角色可惜,她真的……入戏太深吗?
“说实话,放弃顾安这个角色时,我很痛心没有给她完整的一生。但我静心一想,是的,这是她的结局。华高学生的一生就是如此,他们被规训得太严重了,麻木与死亡,确实只能二选其一,顾安绝不要麻木,死亡就是最好的归宿。”
凌之辞不认为死亡是什么好的归宿,可他向来不太会反驳,他也懒得反驳一梦蝶,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在谎言中浪费心力是件辛苦的事。
他揪揪巫随衣角,凑上去:“大佬~我想要烙印。”
巫随拍拍凌之辞手背安抚,问一梦蝶:“你确定要违背誓约不救学生了吗?”
一梦蝶:“是。”
“那就付出代价吧。”
代价是凌之辞心心念念的烙印,他乐呵呵想:一梦蝶不救学生没关系,我得了她的烙印万一就有拯救学生的能力了呢。就算我太弱发挥不出实力,还可以借老巫公的能力嘛。
白骨嘎嘣一声动弹起来,凌之辞嗷呜一声跳到到巫随身后,把自己藏得严实。
巫随把凌之辞揪出来:“没事。”
嘎嘣嘎嘣声一顿一顿的,只见白骨抬起骨架手臂,手指点到头盖骨上,一团纯白幽光从中抽出,同时,代表着一梦蝶的蝶形幽光浅淡稀薄得几不可见。
巫随抬手拢过纯白幽光,挑眉看一梦蝶一眼,回身对凌之辞说:“她很有诚意,这个烙印品质极高。收着吧。”
凌之辞犹疑看一梦蝶,不过烙印在前,他一个渴望力量的人根本按捺不住,一把抓住纯白幽光。
幽光丝丝缕缕缠上凌之辞小臂,转瞬融进身体。
凌之辞嘴角扬起,手窜进邮差包查看有没有新卡牌,眼前却一花,视野收缩至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