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沈确意的悬浮出租车离开,将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正要转过身,就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自己站门口挡道了,没看清人就下意识道歉。
然而面前那人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我皱起眉,心想该不会遇到流氓了吧?
一抬头,看见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霍司钧。
就算我们将近半年没见,就算他从头伪装到脚,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
霍司钧的帽檐微微抬起,露出那双闪烁着亮光的眼眸,浓眉向下压,定定地看着我,像是在猜测我认出他没有,一直没开口说话。
我将行李箱转了个弯,推向他,一点也不客气:“愣着干嘛?帮我拿行李啊。”
霍司钧的眼睛弯了起来,握住我的行李箱拉杆,跟在我的身旁,像是埋怨般,语气却是带笑,说:“这么久不见,你不能对我语气好点吗?我还不如陌生人。”
说的是我刚才那句“不好意思”。
我满足他的要求,用温柔的语气说:“谢谢霍~先~生来接我。”
霍司钧看着我,笑出声:“阴阳怪气。”
看吧,这人真难伺候。
我的房间和RA战队在同一层,当时虽然没有确定会不会来看决赛,但还是让霍司钧在订房的时候帮我订了一间。
霍司钧把房卡给我,然后“超经意”告诉我:“我的房间在你对面。”
明示我去他房间找他。
我抿着唇笑,接过房卡,点了点头,说:“好,如果我起得早就敲你房门。”
我刷开房门,推门进去,回身见霍司钧站在我的房间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的视线越过我,看向房间内,像是在问我不请他进去坐坐吗。
“明天八点见。”我假装没有看出来的样子。
霍司钧做了个深呼吸,定定地看着我:“……好。”
他每次隐忍克制,为我让步的样子,都非常迷人。
我承认我真的有点变态,喜欢看他忍耐的样子,很想知道他对我到底有没有底线。
我和他面对面而站,单手搭在门把手手,却没有要关门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看着看着,我就忍不住笑。
在工作室的监控录像里,他也是戴着鸭舌帽,全副武装,生怕被人认出来,但那个时候的他,只是在防我一个人而已。
现在的他,却是在防备除我以外的人,看向我的视线专注且强势,好像任何事物都无法再让他从我身上分出一缕神思。
我们都没有要回到自己房间里面的意思,房门敞开,他可以随时进来,我也可以随时出去,交缠的视线使得空气的某种暧昧因子开始跳动,相隔在我们之间的门槛根本不存在,全世界都只剩下我和他。
“笑什么?”霍司钧的视线落在我的唇上,闪烁了一下,又抬眸与我对视。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和我说,你想进来。”我说。
霍司钧胸膛的起伏停顿了一下,那双眼睛锁定在我的身上,往前走了一步,半个身子踏进我的房间,而我没有退后,也没有躲,与他仅隔了半步的距离。
“我在等你邀请我。”他说。
“霍司钧……”我动了动唇,把后半句隐去。
“什么?”霍司钧以为我要说些什么,身体前倾,朝我靠近了一些,几乎要靠在我的身上。
鸭舌帽帽檐遮挡住他的眼眸,看不清他的神色,他身上的气味清新又好闻,甜甜的,像薄荷柠檬糖。
靠这么近,也不知道他是单纯想知道我要跟他说什么,还是在期待我对他做些什么。
如果是后者,我如他所愿。
我扯下他的口罩,圈住他的脖子,咬上他的唇,趁他没反应过来,我将他轻推到门外。
“明天见。”我的心跳跳得飞快,关上门的那一刻,对上霍司钧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眸,仿佛我再慢一步,就会被他抓出来吻到唇痛。
房门关上,我用后背抵着门,不断跳动的心脏撞击着我的胸膛,我摸了摸唇,回味着他柔软的唇瓣。
热恋期的亲吻总是霍司钧在一味地索取,尽管我们拥吻过无数次,但我始终担惊受怕地等待“分手”那天来临,于是被动承受他的一切,对他予取予求,以为这样就是“付出”,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愧疚感。
原来主动这样美味。
把自己的心捧出来,期待对方回应,不管对方的回应是什么,让我幸福或是痛苦,都能让我感受到生命的鲜活,心脏震动时给内心世界带来的变化。
好像重活了一次。
我的手环震动,霍司钧的消息和健康系统心率过高的提示一起弹出来。
【霍:记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