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年里,我不敢想未来的事情,但现在我和霍司钧这样,应该也算稳定了吧,也是时候想想未来了。
我坐在会议厅的角落,表面上在听主讲人说话,实际上却在想,给霍司钧造完新机甲之后,我和RA战队的合同就算完成了,到时候我是回去开私人工作室,还是进研究院,还是……留在RA战队呢?
最后这个选项对于我的事业发展来说,并不是最佳选项,甚至可以说,它是我所有选择里,排在最末的选项。
但如果不留在RA战队,难道我和霍司钧又要异地了吗?我可没有忘记上一次异地的结果是什么。
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凝重,会议结束之后,刚回到房里,霍司钧就从我的身后环抱住了我。
“怎么了?一脸沉重的表情,谁惹你不高兴了?”霍司钧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柔软的唇擦过我的耳垂。
房间内的空调才刚刚打开,温度降不下来,落地窗没关好,外面的热浪扑进房间,吹起白纱窗帘,放在靠窗那张圆桌上的变异铃兰跟着摇晃轻响。
霍司钧的身体太热了,像一团火球,我挣开他的怀抱,嘴上说着“太热了”,实际上是在逃避他的问题。
霍司钧站在原地,灼热的视线一直追着我,就像人为制造的引线,随便一点火星都能点燃。
我脱了外套,随手把它丢在入门的柜子上,脱了鞋子,把自己丢进那张靠墙的床上。
霍司钧捡起我的外套,慢条斯理地将它折叠起来,折叠成方块状,在柜子上放好,又把我踢歪的鞋子摆正,放回鞋架,最后走到落地窗前,把那扇门关上。
白纱窗帘终于静了下来。
房间只剩下空调的呼呼声。
我半垂着眼眸,看他走来走去,为我忙活。
忽然想起,以前霍司钧来我家,我一开始还会收拾一下房间,装一下人设,但是和他熟了之后,就懒得收拾了,以至于霍司钧再进我房间时,看到乱七八糟的房间,总会眉头一皱,然后忍了许久,才问我能不能帮我收拾房间。
“在想什么?”霍司钧在靠窗的床上坐下,正对着我。
一间双人房,两张床。
“在想你会不会看我不顺眼。”我曲着手臂半坐起身,小腿垂在床沿,坐没坐相。
霍司钧的家教很严,他爸长得很凶,是上市公司的老总,我第一次去他家做客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他爸只凶他的孩子,倒不会对客人如何,反而有时候如果我在的话,霍司钧还会少被他爸骂两句。
“为什么这么问?”
我完全坐起身,双手撑在身后,微仰着下巴看他:“在家里,我的东西都乱丢。我妈老说我房间跟狗窝一样乱七八糟的。我哥也从来不进我房间,他说多看一眼都眼睛疼。你每次来,走之前都帮我收拾房间,是不是特别看不过眼?”
“以前不知道原来真有人可以过得那样无拘无束,怕你被家里人念叨,顺手帮你收拾房间而已。”他说。
我的心脏好像凹陷下去一角。
他会这样想,恐怕以前在家没少被家里人说吧,难怪到现在还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还以为你会讨厌我的生活习惯。”
“不讨厌。”
霍司钧站起身,牵起我的手,拇指摩梭着我的指骨,力度不轻不重,像是在玩什么好玩的玩具。
“你呢?会觉得我太粘人了吗?”他捏着我的指尖,在我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温热的气息掠过我的手背,我下意识勾住他的手,有点痒。
霍司钧抬眸看着我,曲起腿,跪在我两腿之间的床上,俯身朝我靠近。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掉进一杯浓郁的热巧克力里,又苦又甜,温和厚重。
“刚才开会,很想牵你的手,但是不敢,怕你生气。”他贴近我,在我的耳边说话,属于他的气息将我完全包裹。
我的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唇干舌燥。
“还想和你说话,想问你为什么走神,又怕这样太亲密,让人看出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高兴。”霍司钧的声音渐渐变得含糊不清,尤其是说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的嘴唇张张合合,总是碰到我的耳垂,有种撩人的痒。
不知道为什么,我浑身上下哪里都很难受,于是撑着身体,向后面挪,好像只要远离了霍司钧,就远离了危险。
霍司钧眯起眼睛,盯着我动作,却没有追上来,但他的眼神侵略性极强,好像已经把我吃掉了。
我抓起旁边的抱枕,丢向霍司钧,想要遮住他看向我的视线。
霍司钧不躲不闪,枕头正中他的脑袋,掉落在地上。
伤害他绝非我本意,更何况是这种侮辱性极强的打人打脸。
我以为他会躲开的。
我跪坐着挪近他,伸手摸他的脸,心疼地问:“为什么不躲啊?”
霍司钧并没有碰我,他垂着眼睛,声音很轻,轻得几乎是叹息。
“云清,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