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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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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誉用回了男声,半蹲着,扯住宁凯宇的头发,硬生生把他拉起来和自己对视,“她有哮喘,平时情绪不能激动,不然非常容易犯病。”

“今年6月10日高考结束,她刚结束了高考就立刻飞到了南梧,为了和你网恋奔现。但是你把她扔在了街上,不管不问,直到她收到你的那些信息,应激犯病,连带中暑,进了医院。”

“她差一点点就进了ICU,就因为你这个满嘴发臭的人渣。”

“如果,她但凡出了一点事,”方乐誉一字一句,“你六月初,就应该会涉嫌有重大杀人嫌疑进警察局。从那时候,我也找你,一直找到现在——你现在明白,你犯了什么事了吗?”

宁凯宇在方乐誉的凝视中不可控地哆嗦了一下。

“人命,离我们很远,”方乐誉拿手机拍了拍宁凯宇的脸,“但曾经,离你近在咫尺,并且,你差点还要对其负责。”

恰好,有一道凉风荡来,裹过走廊上的两个人,宁凯宇莫名感觉下颌似乎被不存在的什么事物舔舐了一下,吓得立刻面容失色:“不,不,不是!是那个婊……是那个陆昕她一厢情愿!我,我没有……”

“手机在哪。”方乐誉说。

方乐誉的表情太恐怖了,宁凯宇明明也快成年了,却还是被这人吓得差点哭了出来,“我……我……在,在这。”

方乐誉三下五除二点进去,操作一阵,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而后,他把手机丢回宁凯宇怀里。

“这是我的手机号。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宁凯宇吞咽了一下口水。

“第一,你自己买机票去华海,明天十二点之前,去和陆昕道歉。”方乐誉面无表情,“第二,你缩在自己家里,等我报警,留档案。我请你不要抱有你家里能摆平这种幻想,你家里能摆平,陆昕家里能给你掀了,你信不信?”

在这逼视下,宁凯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订了去华海的机票。

“到了华海给我打电话。”

说完,方乐誉就走了。

他面无表情地按亮电梯,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而后,方乐誉猛地蹲了下去。

他刚才稳了很久的手突然哆嗦了起来,盯着地面,打开手机,又猛地关上。

混沌的水声冲刷着所有理智,方乐誉越想忽视,回忆却一分一寸,越发鲜明。

忽然,有人在头顶问:“你好?你是不是低血糖了?”

方乐誉才发现电梯已经到了一层。

他默不作声地摇头,快步走出电梯,拽起放在前台的行李箱,向门外走去。

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从此以后没有Niiv这个人了。

宁松声,Niiv……

Ning,Niiv,N。

他怎么那么迟钝,现在才发现?

方乐誉想要笑出声,但他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低头去摁动键盘,在一片隐约的模糊里,他发送一句:

【我后悔了,我们分手吧。】

发送成功,删除,拉黑。

方乐誉闭了闭眼,打开出租车门,说:“师傅,麻烦去机场。”

24楼,和悦阁。

宁松声还需要再应付一轮,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种似乎有什么东西失控了的坠空感。

每多坐一秒,他心里就越烦躁。

“哎,凯宇怎么出去那么久了,还没回来?不会迷路了吧……”

“不能吧?我出去……”

宁松声站起来,说:“我去找找。”紧接着在宁利川警示的目光中快步出了门。

沿着电梯方向走出一段路,宁松声看见了瘫坐在地上的宁凯宇。

“让你回去。”他言简意赅地说。

宁凯宇却像是被他吓了一跳似的,唰的抬头,看见是他才松了一口气,“卧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个姓陆的又回来了……”

姓陆?宁松声兴趣本来不大,但莫名的,他又想到了那个备注:A陆。

可宁凯宇又忽然自言自语:“不对,他不姓陆,他姓方……”

宁松声霍然看向他,“你说什么?”

宁凯宇警惕道:“什么?”

“刚才有人来过?”

“有啊。”

“谁?”

“一个姓方的,叫……”宁凯宇低头,亮了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熟悉的三个字,“方乐誉?”

宁松声皱起眉,方乐誉不是随便留号码的性格,他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一层楼?又和宁凯宇说过什么话?

嗡嗡。手机震动来信。

宁松声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消息。

下一秒,他瞳孔骤缩。

fly:【我后悔了,我们分手吧。】

坐在地上的宁凯宇看见这个不讨喜的表哥只是看了一眼手机信息,面色骤然空白。

而后,他下意识拔腿就走。

但他陡然意识到什么,在电梯门前又硬生生地折返了回来。

他面色很冷,比刚才那个女装的男生有过之外,“你和方乐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说了什么话?”

去机场的路上挤得没边。

幸好方乐誉买的是晚上的票,就这么挤挤蹭蹭过去,也能擦着点赶上飞机。

车上颠簸,方乐誉靠在车窗上,没忍住有了些许睡意,直到他被司机叫醒:“哎,哎,小姐姐,你手机震好久了,你看一下。”

方乐誉没想太多,举起手机。

在看清备注的一瞬间,他立刻坐直了。

——Niiv的微信电话。

他不是拉黑Niiv了吗?

在方乐誉不可置信地注视中,通讯停了,方乐誉赶忙去看微信,这一看,凉意直接从头往腿下泼。

他拉黑的是宁松声。

卧槽。方乐誉眼前一黑。

下一秒,屏幕也随之黑下来,这回是通讯录拨号。

——宁松声。

方乐誉几乎是如坐针毡,盯着屏幕看。

没过两秒,电话挂了,方乐誉一口气还没松开,又是新的电话——宁凯宇。

砰的一声,方乐誉手不小心撞到了车门上,脸色多彩缤纷。

他忘了那鳖孙的嘴一点都不难撬。

“师傅,劳驾开快点,我要赶不上飞机了。”

“好嘞。”

油门一踩,一股推背感随之而来,方乐誉看着又打来的一个电话,挂断了。

手机安静了,没再有电话打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喷涌而发的微信消息。

Niiv:【去机场了?】

【对不起,我本来今天就想和你解释】

【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全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你回我一句话】

【乐誉】

【我们谈谈】

方乐誉看到这些都尚能维持表情,直到那边沉默片刻,艰涩地发出三个字。

【求求你】

方乐誉深吸一口气,骤然关上手机,死死捂住震动,更是在下车之前对Niiv设置了免打扰。

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其中一辆出租车里宁松声再度拨出电话,呼吸已然不稳。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小伙子,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没事啊,叔给你超过去。”

而宁松声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

他盯着外面的车流,知道方乐誉不会回复他了,只能艰难地忍耐着这一分一秒。

终于到航站楼前,还没停好车,宁松声便开了车门,拽着行李箱冲了进去,在值机台附近没有看见方乐誉的影子,明白他应该已经取完票进去了。

队伍排了很长,规规矩矩排肯定是既追不上方乐誉也赶不上飞机的,宁松声找了工作人员插队,取了票飞速过了安检,坐上摆渡车。

直到有一个坡拦住了前路,宁松声和工作人员道了谢,跑向登机口。

首都机场人来人往,又是节假日,目光所及之处摩肩接踵,宁松声环视一遍,没看见方乐誉的身影,茫然地停住脚步。

他不在吗?

没来机场还是……改签了?

他低头去翻手机消息,从下午开始,方糖没再回复他一条,直到翻到那张照片,宁松声又猛地意识到,方乐誉今天披着长发。

立刻重新环视,宁松声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方乐誉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忽然眼前一黑。

熟悉的气息,几乎是立刻就让他全身毛都炸起来了。

宁松声几乎是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他面前。

对视片刻,方乐誉意识到现在脸上还有妆。

他默不作声地转过头去。

宁松声在他身边坐下来,方乐誉宛若弹射般站起,立往角落里走去,宁松声紧紧跟着他,说:“乐誉,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隐瞒的。”

方乐誉肩膀紧绷,“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你只是受牵连了。”

“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手刚被抓住,方乐誉就应激地甩开了,但刚甩开,他就立刻意识到用力过度了,他从来没对宁松声那么凶过。

宁松声也愣了一下,“……你这么讨厌我了吗?”

艰涩中,方乐誉却说不出不讨厌三个字,因为说了就有可能要被继续深挖往前的那几个月。

脑子很乱,方乐誉也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他,什么时候知道是他的?为什么配合?账号究竟是怎么回事?宁凯宇做的那些你都知情吗?

为什么答应在一起?为什么给他送礼物?为什么喊他宝宝?你为什么要装成这样?

最终,方乐誉只是艰难地说:“……不要问我。”

但他的手再度被捉住,宁松声问:“我知道发生过什么了,宁凯宇那件事,我会押着他给你那位朋友赔罪,至于后续要什么赔偿,你那位朋友看着来,只是要力度重一点,宁家的人大多不讲理。”

“你也是吗?”方乐誉看了看被扯着的手。

“宁家,不是我家,”宁松声轻声说,“很抱歉发生过这种事……”

“你不用抱歉,又不是你犯的错。”

“但你很生气。”

方乐誉一顿。宁松声望着他的双眼,好像要把里面看得干干净净,“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才会以自己为诱饵来吸引猎物。”

沉默片刻,方乐誉面无表情地说:“我骗了你,这确实是实际发生的。”

“我……”

“最开始我要面对的对象不是你!”方乐誉有些暴躁地打断他,“我想让你当作不知道这件事,就让方糖莫名其妙断掉,反正你作为Niiv也不会追究,那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但我们迟早是要面对的,”宁松声又握紧了一次他的手,“今天下午我约你见面,就是为了要说这件事。”

凝视了他良久,方乐誉一哂:“那真是阴差阳错。”

“但反正我最初也不想和你谈,你就当方糖说的那些话都是扯——”

眼前忽然一黑。

后脖颈被一只掌握住,宁松声涩然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隐约还有些咬牙切齿:“……不想和我谈?”

“那你是想和谁谈?”

宁松声眸色深了:“宁凯宇吗?”

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方乐誉深吸一口气:“在最开始这一切就都不是真的,方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宁松声盯着方乐誉的眼,只有铿锵有力的三个字。

“我知道。”

莫名的呼吸困难,方乐誉稍微移开一些视线,说:“很感谢你配合我,没有拆穿过,那些把戏你看着很可笑吧……真是辛苦你忍了这么久。”

“把戏?”声音隐有紧绷。

“就是这场过家家的‘恋爱’游戏,”方乐誉低声说,“够荒唐了……等明天之后,这件事有了结果,那就够了。”

“我没有觉得——”

“就这样吧。”方乐誉轻轻一拽,把宁松声的手从手腕上拿了下来,刻意忽视了上面的红痕。

“游戏结束。”

初秋时节,风有萧瑟,漫漫的灰色天际沉着脸,连最后一抹夕阳的光都没让人见着,尽看霾了。

方乐誉语气有着疲惫。

“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就在说完这句,方乐誉忍着鼻尖骤然冒出的酸意别开脸时,余光里,宁松声的双眼好像立刻就红了。

但方乐誉已经跟随着登机口的广播声,慢慢走向值机的队伍。

没有回头看发生了什么。

不同航向的飞机滑行,升空,各自飞往不同的方向。

转眼,就成了万里苍穹之中一点不可捉摸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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