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誉一边做攻略对比,一边向杜亿介绍想去每个地区的原因,又随口解释了一大段风土人情,杜亿听得十分入神。
而宁松声只作耳聋,专注回邮件。
方乐誉说得口渴,喝完杯里最后一口水,握着水杯碰了碰宁松声的腿。
“倒水都要我代劳吗?”宁松声说。
“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方乐誉把水杯放回茶几,用眼神强调态度,“你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宁松声语气淡淡:“什么?”
“……”方乐誉微微眯起眼。
宁松声停住回复的手指,说:“这个问题,我以为昨天已经有答案了。”
昨天就是指他们加上微信前,宁松声无声拒绝的那几秒里。
方乐誉见招拆招:“你昨天根本没跟我说是或者否,我以为你的沉默是在深思熟虑。”
“或者是想去,但不好意思直说,想让我猜,所以什么明确答案都没给我。”
好一个借题发挥,我流解释。
从方乐誉坐在地上的角度看,此时的宁松声坐在沙发上,有些轻微的居高临下感,但他稍微往下倚靠了些许,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他稍挑了下眉:“那你想要什么答案?”
“华海待久了很闷,不觉得吗,”方乐誉没有退后,而是盯着那双漆黑的眼睛,“钢筋巨兽,却在拙劣地模仿原生态,不停地循环新的时尚主题,从来没有慢下来。”
“持续不断的快节奏是需要在某一段时间主动去缓下来的,这是我保持精神状态的一种方法。”
“就当给自己放个周末。”方乐誉对宁松声无意识歪着头说。
良久的沉默里,宁松声半压着眉心,神色微凝,那是一个很认真思考提议的表情。
方乐誉屏气凝神地等着,等着,最后,宁松声从鼻腔里叹出一口气,说:“推后吧,我那段时间有一个安排,有时间我会去的。”
好歹也是进了一步,方乐誉总算轻松了一点,问:“哦对,到底什么安排?”
什么答案才会让他不再追问?宁松声想了下,回答:“强基复试。”
等时针转到数字十一,方乐誉都没再和宁松声说过一句话。
等杜亿困得睡着后,响彻室内的键盘声才从打击乐变成了敲击乐。
十一点半。
方乐誉和宁松声同时敏锐地听见了房门外传来的电梯开合、脚步声缓慢向这边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