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车如摇篮般颠簸,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让她眼前发黑,经历了逃命、受伤和跳崖,这具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可能过了十分钟,也可能是几小时,金属链条刺耳的摩擦声将檀奉灵惊醒。
她被人粗暴地拖拽着,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手腕脚踝,最终被扔进一间散发着霉味的深灰色样板房,身后的铁门"哗啦"一声上了锁。
檀奉灵挣扎着靠墙坐起,借着门缝透进的微光打量四周。两米高的天花板压抑得令人窒息,唯一的通风设备是坏掉的老旧换气扇。对面墙角孤零零地立着一个固定马桶,除此之外空无一物。铁门上的送饭口透着微光,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这环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监狱的禁闭室。
被拖进来时的那一瞥,她注意到隔壁更大的样板房也被铁链紧锁。但那里的送饭口拉环被磨得光滑圆润,门口还散落着崭新的人参片包装盒。这些细节拼凑出一个信息:那里长期关着某个需要调养的重要人物。
“哐当——”
送饭口突然被暴力拉开。一张满是横肉的脸堵在洞口,砸进来一块压缩饼干。
“吃,别踏马睡…睡了!”壮汉恶狠狠地叫醒她,又迅速关上了洞口。
“我需要包扎伤口,你们也不想我死在交易之前吧?”
嗓音粗粝的男人“唰”地打开门洞,发现这女人肩膀头子被血染红了一片,烦躁地啧了声,“矫…矫情。”
他梆梆锤了两下门,叫道:“我去问,你别…别想耍花招!”
檀奉灵暗示:“治愈晶核难得,人参之类的补品也行。”
“哦。”对方态度敷衍,走前却咕哝了一句:“五盒剩…剩一,想,想得美。”
他这表现让檀奉灵更加确信,隔壁的人绝对不简单。
在这方寸囚室中百无聊赖,檀奉灵再次尝试运转丹田,果然依旧滞涩淤堵。
[系统,我的灵力为何无法使用?]
天劫系统的电子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此界并非修真位面,灵力体系与世界观相悖。为维持宿主身体形象稳定,故予以封禁。]
檀奉灵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追问:
[也方便你骗我去找所谓“有人性的队伍”是吗?]
[系统一切安排皆以宿主利益为先。]
系统滴水不漏,她听完莞尔一笑,像是被说服了。
不多时,送饭口再次打开。那壮汉粗鲁地塞进一个小盒子,施舍道:“给、给你…”
“绑着手怎么吃?”她晃了晃被捆缚的双腕。
“我、我喂你!”他语气中透着早有准备的得意。
檀奉灵为难地蹙眉:“可你连话都说不利索,洒了岂不是糟蹋粮食?”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壮汉疯狂捶打铁门,污言秽语透过门板清晰传来。她饶有兴味地听完,轻叹道:“照你这么说,被派来伺候我这个俘虏,是因为你在队里最没用吗?真可怜。”
“咚、咚!”
铁链被扯得哗啦作响,整扇门都在震颤。
刀疤带着三个队员阴沉着脸站在门口。那壮汉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在刀疤冰冷的注视下,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
白鸟轻轻击掌,唇角噙着玩味的笑意:“你这女人当真有意思。不过……”他忽然收起笑容,目光锐利,“总不会天真到以为,凭这点小聪明就能骗他开门逃跑吧?”
檀奉灵委屈地扁扁嘴:“明明是他自己小心眼。”
白鸟嘴角下垂,阴恻恻地盯着她,“不必装傻,你那点小伎俩,或许能糊弄住别人,可骗不了我。”
檀奉灵看了眼他们身上的伤,试探着说:“要不这样,你们别拿我去换晶核,我帮你们治伤?”
“小丫头片子,你以为自己有资格谈条件?”刀疤嗤笑出声,“治愈异能者虽然稀有,但也不是非你不可。”
檀奉灵面色微白:“什么意思?”
“抽血提炼、活体解剖…”刀疤每说一个词,就向前一步,“最妙的是,我们基地有一种移植晶核的方法。”他掐住她的肩膀,“到时候,你这具漂亮的皮囊,就只剩下一堆烂肉了。”
这番话效果甚好,方才还巧舌如簧的女人像只被拔光了羽毛的鸟儿,再不见半分傲气。
刀疤眼神不屑,心想没了恋爱脑,女人果然都是没用的软骨头,随便吓唬两句就怂成这样,真要见到那种场面,还不得当场吓死?
白鸟适时换上和善的表情,温声问道:“我们队长说的是万不得已的下策,我相信这位…?”
“檀、檀奉灵。”她结结巴巴地回答。
“哦,檀小姐是个聪明人。”白鸟循循善诱,“不如给个准话?”
“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檀奉灵突然崩溃般大喊起来,声音穿透薄薄的板房,“我能治病!我什么伤都能治!”她死死咬着嘴唇,强撑起一个讨好的笑容,“我一定乖乖听话!”
见她已经吓破了胆,刀疤和白鸟交换了个眼神。其他人也都放松了警惕,连之前暴怒的壮汉都嘚瑟地咧开了嘴。
“算你识相。”刀疤龇着满口黄牙,大咧咧往她面前一坐,“赶紧的,先给老子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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