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余暮抬手从箱子里抽了张牌出来拿在手里。
旁边的人立马凑了上去。
有人好奇:“什么?”
“真心话,你有暗恋的人吗?”
此话一出,还是能隐隐约约感受到那种一片哗然。
周晚的眼睛都亮了:“这问题有意思。”
“有意思吗?一个真心话而已,”江未倒是没觉得,“而且他说的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啊!”
“不不不,”周晚晃了晃手指,紧接着就是一顿输出,“帅哥美女的感情问题一直被广大男女好奇,毕竟八卦这东西,再有意思的内容,也要看八卦在谁身上啊!一个你不认识的且长相平平的人,说他有暗恋的人,谁会去听,但若是换成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或者一个特别的人,比如你同学这样长相出众的人,那路过的狗都要听两句再走的。”
这样一听,确实变得有意思了。
江未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确实像“路过的狗都要听两句再走”的架势,而被八卦的主人公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众人的目光中淡然开口。
“有,有一个暗恋两年的人。”
好像又一次感觉到了一片哗然,江未眼珠子一转,“一个暗恋两年的人”,那就是从高二那年开始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从高二才开始暗恋的。
旁边有人说:“虽然很想知道这个暗恋对象是谁,但可惜这是一个问题。”
那个朋友附和:“说不定一会儿又到余暮手里了,来来来,我们继续。”
气球从余暮手中离开,这场八卦短暂结束。
“江未。”
江未转过头,是周晚叫她,这眼神里充满了“八卦”两个字。
她叹了口气:“怎么了?”
“余暮是吧!”周晚一笑,“他说的人不会是你吧?”
这个幻境江未还真的不能给周晚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只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周晚嘴唇一碰,继续问:“那……你希望是吗?”
陵大校园的夜色也别有一番风情,操场上的人不少,在灯光下,有人踢着足球,有人绕着跑道,也有人只是单纯坐在那里。
宿舍楼下的超市在晚上九十点迎来一天中最后一个高峰,食堂只剩下烧烤一类的店还开着,三三两两从路上走过。
江未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和周晚说了会儿话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快十一点。
此刻,宿舍的灯黑着,床帘里,只有手机屏幕还亮着。
举着手机,江未突然发现,和余暮的事连一个能诉说的人都没有,最重要的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诉说什么。
从动漫社出来后,她拉着周晚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她仿佛是在害怕,从一开始对余暮的担心,转变为在见到余暮后的无所适从。
两年,她其实并不怎么了解余暮。
“你是说那些新闻,你误会了,那些都是余暮让我帮忙发给你们学校的同学。”
江未愣了下,对侯遥迦说的话有些不可置信。
侯遥迦继续说:“你能找上我,还这么担心他,说明你们关系不错,但看你的反应,你应该不知道他之前在七中的事。”
江未摇了摇头:“他家里的事我知道不少,但学校里的事除了韩逸晨,剩下的,从未听他提过,你说他是故意的,那我能想到的,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些张奇发到群里的东西,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只是现在才知道,那都是余暮故意为之。
现在想想,这的确是一个十分高明的办法。
“其实,还是他母亲的事,他母亲自杀前去过学校,这个,外面的人不清楚,但学校很多人都知道,他母亲当着很多人的面要跳楼,最后被拦下来,事也被压了下去,但……”
“但只要在学校,就没人不知道这件事,只要他还在七中,关于他母亲跳楼的事就永远不会停止讨论,只有他离开,这件事才会逐渐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江未接过侯遥迦没说完的话,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事都通了,余暮有必须离开七中的理由,对那个时候的他而言,该是多么痛苦。
不管走在哪里,都有人提起余松蓝。
后来,他来的师大附中,至少对于余松蓝的自杀不会有太多人关注,毕竟只是一个没见过的人,至于余暮自己,那就只能另论了。
但是……
“我还有一个问题,”江未继续追问,“他母亲为什么会在七中跳楼?”
这个……似乎不太合理。
侯遥迦犹豫了一下,重重呼了口气:“有传言说,他母亲在跳楼前见过韩逸晨,但人最后是在家里自杀的,也就没人追查了。”
韩逸晨?
“他母亲是重度抑郁症患者,自杀倾向非常严重,”侯遥迦继续说,“病情得不到解决,这一天是迟早的事,余暮说,他母亲从学校回去后的几天一直是正常的,仔细想想,那天在学校,只是单纯犯病了而已,这么多年,即便真的见过韩逸晨,又怎么会被一个区区韩逸晨影响。”
其实知情人都应该明白,最终不过是余松蓝的病情根本无法缓解造成的结局。
不然,以余暮的性格,余松蓝自杀是韩逸晨造成的,他又怎么会安安稳稳转到师大附中读书。
窗外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不管余暮在哪里,总能看到太阳,并受到阳光的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