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他们的默契,父子组要更加灾难。
潘黎毫不犹豫选择联邦理工大学,在出发前就屡次暗示老父亲,这种游戏你只要知道对方喜欢什么,或者身上具有的某种特性,譬如江宝倩的画家身份,那么只要她和华思敏两个人注意利用这种天然的优势,就能默契配合。
但即便是这样,潘笑文揣着私心,为了帮孩子立人设,还是故意避开了正确的答案,做出错误的选择。
当问答的倒计时结束时,他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潘黎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小动物,经常去做动物保护环境保护,我们也教育他,要做一个有爱心的人,我认为他会选择去天鹅湖。”
终归是刻意规避了那该死的数学。
潘黎在ETH的观景台等,等了许久也不见潘笑文来,于是缠着工作人员追问。
毕竟是未成年的小孩,节目组对他来说相对宽容,委婉地告诉他,他爸爸选到了错误的答案,现在还在去天鹅湖的路上。
潘黎大失所望,当场绷不住了,工作人员以为他是为猜错斗气,安慰他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其实潘黎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可能会输掉游戏,而是他猛然明白,爸爸不是不懂,而是根本不想懂他,他小时候最不喜欢养动物,因为觉得很麻烦且浪费时间,但他爸却为了让他进娱乐圈给观众和善的印象,居然立和他性格相反的人设还不和他商量。
“他不是还没来吗?我想去透口气。”潘黎忽然站起来,指了指附近的房子:“我去附近商店买份薯条。”
饿着谁还能饿着孩子。
这小孩平时话少,但极为有礼貌,偶尔挂脸但录制基本很配合,工作人员不觉得什么,挥挥手让他快去快回。
等潘笑文在天鹅湖找不到任何线索也没见到儿子时,他的心突然慌了,又不肯认命地绷着脸,掉头赶往苏黎世联邦理工。
半路上,他接到导演组的电话,对方声音都在颤抖:“潘老师,潘黎他,他不见了!”
节目还在录制,这一消息暂时没有通知其他嘉宾,只悄悄告诉了潘笑文。
导演第一时间报警,发动该组工作人员寻找,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叫上潘笑文去大使馆碰头。
司机想要掉头,但是潘笑文坚持:“先去学校。”
“孩子的安全第一!”尽管上了新闻,整个综艺都会被骂,但导演还是坚持走官方渠道求助。
“不,他不会去别的地方,一定还在学校里。”潘笑文右手握拳,等他找到小兔崽子,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
导演沉默了片刻:“那我想办法联系ETH的留学生,让他们帮忙找找。”
“好,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潘笑文面上无光,却还要压抑怒火,不停给节目组道歉,这个时候,导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把手机先还给了他。
潘黎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在剧组直接给他打了一个国际长途,开口就是一通输出,把他这个父亲骂得狗血淋头:“你怎么把小黎弄丢了呢!我说他不喜欢上节目,你非要让他上,潘笑文,扪心自问,你有没有真的关心过孩子?你只在乎你自己!让你们这些男的带孩子,真的是灾难!”
两人大吵一架。
吵完,潘笑文一个人垂头坐在车里,导演组犹豫半天,还是把潘黎留下来的背包塞给他。
书包的拉链没拉好,作业和数学书掉了出来,潘笑文捡起来,沉默地看了许久,叹息着收了回去,抱在怀里:
“他是真的很喜欢学这些无用的东西。”
“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我会找到他的。”潘笑文双手扶着额头:“抱歉,我退出录制。”
——
潘笑文父子退出比赛后,其他人各自前往景点和同伴会合,去往最终目的地少女峰。
最后一关不再需要线索提示,直接比速度,先会合的人虽然提前拿到车票占据优势,但到达因特拉肯后却发现另一个令人头大的事实,那就是节目组并没有安排住宿——理由是不知道大家会什么时候到,所以要求嘉宾自费。
许盼一对此信心满满,因为出门前,他再三强调让倪约带钱。
不过,当倪约从空空的行囊里拿出手套和围巾要给他戴上的时候,他人都麻了:“你,你就带了这个?”
倪约也不知道节目组会在这里挖坑,但他反应极快:“钱哪有你重要,我们要去爬雪山,得做好保暖工作,尤其是你,你不想上到山上直接上呼吸机吧!”
“……”
许盼一无言以对,掉头去找节目组求情。
“不是自费可以,但能不能把手机归还我们。”许盼一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节目组那里得到自行解决的回复后,委屈巴巴蹲在花坛边,可怜得都快有路人给他扔硬币。
倪约去拉他,他跟秤砣一样不肯起:
“倪约,我们要睡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