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皱了下眉,有种看智障的感觉。
“我跟你有过节?我确实不喜欢你,但也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至于……”付忖的口吻就好像自己是什么受害者,江黎忍无可忍,“所以你觉得你家出事是因为我?”
对方沉默不语。
江黎哼笑两声,“你家是因为提供制d基地所以才受罚,跟什么私人恩怨没关系,我要是想搞你,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说完,拎起书包就走,也没听着付忖在后面骂他什么。
又是极限赶公交,跟付忖说了几句话差点没赶上。虽说公大离家没多远,但有公交不坐非走回去也不是他的风格。
循着溢出的饭香推开家门,明亮的客厅许阿姨和陈桉已经等他很久了,江黎的表情柔和了不少。虽说之前几个月都住在这里,但始终没有家的感觉,陈桉很忙,有案子的时候两人几天都打不着一个照面,后来开学他也很忙,放假回来也只是跟瓜子大眼瞪小眼地各吃各饭。
许阿姨是韩明在招聘网上找的,五十岁,慈眉善目,做饭很有一手,今天是上岗第一天,陈桉没让她回去留她一块吃了个晚饭,洗完碗筷关上门这间屋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跑了一天全是汗,江黎去洗澡,书包拉链没拉好就这么随便丢在沙发上,倒出来一堆纸张和课本,他顺手就给整理了,厚厚的一本刑侦学带出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
巧克力,谁送的?
陈桉脑子里只闪过一个人,但除了他也可能还有别人。
以江黎的条件围着他转的人应该不少,但他却连“嫌疑人”都搜刮不出来。
这时他才惊觉自己对江黎了解的似乎太少了,他只送过他开学,然后就再没去过他的学校,他的社交圈子,他每天做的事,甚至他的喜好,他一概不知,强烈的危机感把他从慢节奏的二人相处中拉出,赤裸裸地砸出一个真相,再不行动站在他身边就不是你了。
浴室蒸腾的热气被人带了出来,江黎一眼便看到了他手上的盒子,他什么都没解释默默把盒子塞回书包。
热气碰到他的手留了些不着痕迹的水渍,顺着他抬起的手陈桉看到了宽大袖口下少年精瘦的□□,巧克力被塞回,江黎不顾他炽热的目光,就是不解释这盒巧克力的来由。
“今天洗澡吗?”他问陈桉。
刚出院,护士给他换了药,今天是不能洗的,只能擦擦身体,受伤了就是做什么都不方便,进浴室前江黎再三确认确定不让他帮忙,陈桉不知处于什么心理就是不肯让他帮,半个小时后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一项对普通人来说很简单的任务。
等二人都躺在床上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江黎拿着自己的枕头睡在他身边,很快屋子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太累了,陈桉伸手拨开他散落他额前的头发,一张精致乖巧的脸出现在月光下,看的越久心口越热,他的自制力好像越来越差了,仅仅是看着这张脸都会有亲近的冲动,欠缺的那一点儿情不自禁在醒来后盛在看向江黎的每一眼。
手背抚摸过光滑的皮肤吵醒了要熟睡的人,江黎握住他的手把脸放进他摊开的掌心里继续睡,本以为他真的要睡着了,抖动的睫毛出卖了他,陈桉轻声开口挑起了一个话题。
“昏迷的那段时间我做梦了。”
江黎果然睁开眼,“什么梦?”
“我梦见,你在哭。”陈桉侧过身子,跟他面对面,“在雨里哭的很伤心,你追着一个背影去,任凭我怎么叫你都听不见。”
江黎矢口否认掉送他去医院那天掉的眼泪,倔强地说:“我没哭。”
嘴上这么说,脑子还是会闪过手术台上那台仪器闪过的平线,还有ICU里二十四小时的滴滴声,晶莹的泪花闪动在他垂眸躲避的眼眶里。
陈桉抓他的手掌贴在自己温热的胸口,用力按压,那里正有一颗跳动的心脏,蓬勃有力。
“江黎,是你叫醒我的,你活着我就活着。”
陈桉把人拉进怀里,江黎在这个拥抱里续上了从前安稳的睡眠,闭眼假寐、睁眼到天亮的那几天彻底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