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梦婷从通风管道出来都快正午了,没办法,本就没有方向感的她足足在管道饶了两个小时才找到出口。
这个花圃没什么人来,一晚上过去铁网还是原来的样子。
重见天日的她舒展了一下身体,怀里还揣着一本厚厚名册,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上过岛的人太多了,光是今年就有将近两千个人被送上岛,名字多到与楼里的人数完全不符。
这可是重要物证,瞿梦婷想法设法也要带出来。
只是,带是带出来了,放哪儿呢?总不能一直跟着她吧。
这肯定没什么人打理,杂草都蔓延到铁门外了,瞿梦婷决定把名册藏在草丛里。她精心摆弄着这些杂草,希望它们能把名册遮盖的彻底。
忽然,一声枪响!
瞿梦婷浑身一震,而后四下张望。
有步伐靠近,她反应迅速把自己也埋进草堆里,那些雇佣兵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面色焦急,随后分批散开。
瞿梦婷内心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她不就消失了一晚上了,怎么出来天都变了?
然后,她大胆猜测,他们的“援军”到了!
这下什么东西都不藏了,拿起名册塞在怀里,准备找江黎汇合。
此时,汇合的人却在三层钱世垚的包厢里。
他右手还保持着举枪的动作,屋里的人都被干翻在地,随意抓了把头发,不悦道:“什么垃圾货。”
只能说江黎的运气确实不太好,一出门就碰上了满屋子找人的守卫,为了不暴露行动江黎只能跟他们走,而他们也被催促着没追问他的消失。
被带到包厢的时候他还是略微蒙圈的状态,包厢灯光不好,他看不清坐在那里的人,不过让他敏感的是这房间极重的血腥味。
那人哼笑两声,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烟,火光明灭,白色的烟雾又在包厢里散开,这味道闻得江黎想吐。
他略有深意地说:“长得真像。”
江黎伸手开了包厢的灯,然后眉头一挑,这位他可是有所耳闻的。
钱家出了名的纨绔三少爷,钱世垚。
他翘起二郎腿,双臂张开对江黎勾了勾手,“来,过来。”
他喝醉了,眼神有些迷离,江黎自然不会如他的愿,追问道:“像谁?”
他很满意这些人的“反抗”,贴心解答,“像一个特别讨厌的人。”
“讨厌还看,纯犯贱。”
江黎要骂什么人的时候,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就把人骂了,这次也不例外。
但钱世垚看他这样偏偏越看越喜欢,饶是被骂了脸上还是挂着笑,“你今年多大了?”
江黎站的笔直,张口却是胡诌,“100岁。”
钱世垚觉得这人着实有趣,既然他不愿意过来那他可以过去,于是起身给倒了一杯酒,主动走过来。
他站起来和江黎差不多高,把酒送到眼前的时候江黎连看都没看一眼,接连被拒他已经快要恼了,本就没什么耐性的人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给江黎甩了张臭脸。
江黎说:“你是暴躁狂吗,有病就去看。”
从小到大钱世垚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他家境极好,出生就什么都有,早对物欲倦怠了,跟二哥买下浮岛后更是要什么就有什么,现在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也敢这样对他。
偏偏这小子还长着一张清纯干净的脸,气质清冽到与这里格格不入。
“我收回那句话,现在,你就是我讨厌的人。”
“哦。”江黎无所谓般道,“那能让我走了吗?”
钱世垚气结,火冒三丈的同时,又想到了之前的招数,每个不肯臣服他、顺从他的人下场都会特别惨,今天这个也不会例外。
所以当管理员帮着他束缚江黎的时候,他晃动着杯里的酒水还是感叹,人生,太容易,只要投对胎,此后一路坦途,要什么有什么。
一眨眼的功夫,这杯红酒就被泼在了自己身上。
回神看哪儿还有别人的影子,人都倒在地上了,江黎一把夺过杯子往他头上浇,抖抖空杯,笑地人畜无害,“钱少,不是所有事都能用钱解决的。”
钱世垚抹了把脸,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是什么人!”
钱世垚是真喝大了反应都变慢了,不知从哪儿捞来的枪被江黎把玩在手里,他心里没底,这家伙想干什么?
转头又想,一个毛头小子能干什么。
拉开保险,枪口抵在钱世垚腰上,接上前话,“有些得用命。”
说实话在这遇到钱世垚算是捡到,毕竟死这一个不多,钱家除了那个阴郁二少其他人也不会过多追究,这一枪算是报了从前的仇。
钱世垚嗅到了杀气,为了给自己挣得一个生机他握住江黎的手腕狠狠翻折,另一只手去抢他手里的枪,可惜动作太慢,江黎先发制人锁住他的双臂,利索地一把拽起,人就直挺挺地撞在石桌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后者活动了手腕,提枪转身。
钱世垚扭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那人唇角的笑宛如死神降临。
恐惧侵占全身,钱世垚从桌下钻过连滚带爬地去开门,“来人!”